二、閃回林秋吃完藥，怎么也睡不著，在床上翻來覆去，一看表已經 6 點多了。林秋有晨跑的習慣，在這個年代沒有好的體力，完全無法在弱肉強食的社會上生存。晨跑時，疼痛再次來襲。林秋剛跑過第三個紅綠燈，江流大橋的鋼索在晨霧中若隱若現。他的額頭發(fā)燙，后頸發(fā)冷，突然眼前一黑，跌坐在柏油馬路上。就在意識模糊的瞬間，一幅畫面強行擠進他的視網膜——雨絲砸在柏油馬路上，混血面孔的男人倒在地上，西裝領口滲出血跡。

街邊便利店的霓虹燈在積水中搖曳，玻璃門上掛著"深夜營業(yè)"的牌子。一個穿風衣的人影蹲在血泊旁，用白手套抹凈匕首，轉身消失在煙霧中……林秋的瞳孔猛地收縮，現實中的晨跑者在他身邊尖叫著后退。他看見自己的指關節(jié)泛白，掌心還殘留著那把匕首的冰冷觸感。"先生！先生！" 便利店老板跪在林秋面前，"你臉色咋白成這樣？是不是身體出毛病了？"林秋喘著粗氣，后頸的縫合線在跳動。他突然注意到便利店收銀臺的監(jiān)控屏幕——那是他閃回里看到的同一家店，霓虹燈牌上缺了半塊玻璃，和記憶中完全一致。

三、診所診所的嘔吐池里漂著半塊口香糖。林秋跪在不銹鋼池邊干嘔，胃酸燒得喉嚨生疼。張醫(yī)生遞來紙巾，手指上戴著枚鑲鉆的鉑金戒指。就在剛剛不久，林秋再次被好心人送到這個診所里，這次醫(yī)生看著半死不活的林秋不敢怠慢了。給他做了一系列的檢查，他仔細的檢查了林秋的大腦芯片。"這是典型的記憶排斥反應。按理說不會產生這種情況，不知道你到底移植了些什么記憶。" 張醫(yī)生拉開白大褂口袋的夾鏈，掏出枚藍色藥片，"服用后半小時內，記憶碎片會以閃回形式出現。"林秋盯著藥片，突然覺得整個診室都在旋轉。穿白大褂的助理正收拾抽屜，里面擺滿裝著芯片的玻璃容器，像陳列著縮小版的大腦。"記憶芯片每年都需要重新校準。"

張醫(yī)生拍著他的肩，"你這情況，可能是植入的記憶開始侵蝕神經元了，但是很奇怪，一般 S 級以下的記憶對宿主是沒有傷害的，你到底移植了什么記憶，怎么會被反噬？按照你的身價，S 級的記憶你怎么能夠買得起呢。"林秋喉結滾動，藥片卡在食道里。他隱約聽見走廊里傳來爭吵聲——那似乎是記憶拍賣行的廣告語："五分鐘成為明星人生，三小時體驗他國愛情……"診所的第四診室有扇磨砂玻璃窗。林秋坐在診療椅上，后頸的縫合線被張醫(yī)生用消毒棉擦拭。墻上掛著"五維記憶校準中心"的銅牌，但林秋更在意角落里堆著的芯片包裝盒——那些被替換下來的記憶芯片正在打折促銷。"你的記憶檔案顯示，一年前植入的是 D23-785 號記憶。"

張醫(yī)生調出平板上的病歷，"原主人寫的是位私人偵探，因腦溢血去世，記憶評級 B 級。按理說不能夠啊出現記憶反噬的情況啊。具體是什么樣的記憶我這里沒有權限去查看。"林秋突然覺得后頸更燙了。他想起閃回里那個混血面孔的男人——難不成這個死的人就是那個偵探嗎？他下意識摸向后頸，觸到芯片的金屬輪廓。"你的身體正在排斥這段記憶。" 張醫(yī)生戴上放大鏡，"需要立即進行記憶碎片刪除，否則……""否則怎樣？" 林秋打斷他。走廊里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，像是有人在追逐。張醫(yī)生匆匆合上病歷："否則你會像他一樣。" 他指向走廊盡頭的急診室，那里插著塊"腦損患者隔離區(qū)"的牌子。四、記憶碎片記憶提取艙像口金屬棺材。

林秋平躺其中，后頸被固定在采集支架上。透明罩降下時，他看見自己的呼吸在玻璃上結霜。張醫(yī)生啟動儀器，后頸傳來針刺感。"現在開始校準需要刪除的記憶碎片。" 張醫(yī)生的聲音從揚聲器傳來，"深呼吸，保持清醒。"林秋眼前浮現出數據流：記憶碎片 1：雨夜追逐，持續(xù) 7.3 秒；記憶碎片 2：血泊中的匕首，持續(xù) 2.1 秒；記憶碎片 3：便利店監(jiān)控畫面，持續(xù) 4.8 秒……突然，數據流中斷。儀器發(fā)出刺耳警報，林秋的視野被血紅色覆蓋。他隱約看見控制臺前的張醫(yī)生猛地站起來，手指顫抖著關閉攝像機。"怎么會這樣，不能夠啊，這是……系統(tǒng)異常。" 張醫(yī)生按住林秋亂抓的手，"刪除失敗，部分記憶正在強制融合。融合以后，你將無法消除這部分記憶，只能靠藥物來緩解記憶幻覺。"林秋的瞳孔里倒映出自己的后頸——芯片接口處滲出細小的血絲。六、沖突記憶診所的藥劑室彌漫著酒精味?！竵?，把藥吃了吧，吃了你就舒服些了「，張醫(yī)生拿著顏色的藥片和一杯水給林秋?！肝也怀?，每次給我藥吃了沒幾天就還是頭痛，最近頭痛越來越頻繁了，你給的藥根本沒用。」

林秋直接摔掉了張醫(yī)生給的藥，張醫(yī)生的病例掉落在地上，無意間林秋看到張醫(yī)生的校準儀上面寫著：「記憶提取失敗，你的權限不夠」?！改阍趶娦刑崛∥业挠洃?，而不是給我刪除記憶？」林秋難以置信的看著張醫(yī)生。「我也是很好奇，是什么記憶能夠讓你的大腦發(fā)生如此強烈的排斥，我希望提出出來研究下。你也知道你這病例屬于特殊情況，需要更強……」"閉嘴！" 林秋踢翻藥架，玻璃瓶在地板上炸裂，"難怪這次校準后頭痛嚴重，你們根本是在非法提取我的記憶！難道你這里非法販賣記憶嗎？我要去舉報你非法提取記憶！吊銷你的營業(yè)執(zhí)照。"「你先別著急，跟我來，我?guī)闳ヒ粋€地方，你的記憶編號我之前見過」 張醫(yī)生邊說邊往病房外走去。走廊盡頭的急診室突然傳出慘叫。

林秋循聲望去，看見隔離區(qū)的玻璃門上滿是血手印，里面?zhèn)鱽砗斓暮艉奥暎?我的頭……我的頭要裂開了……"七、檔案（07:45-08:00）記憶診所的檔案室有扇雙層防盜門。張醫(yī)生用鑰匙打開暗格時，監(jiān)控攝像頭突然轉向他們。張醫(yī)生從檔案室的格子里拿出一個檔案夾，林秋奪過他的檔案夾，抽出編號 D23-785 的病歷袋。"這是……" 林秋盯著檔案里的照片，"這不是我的植入記錄！"張醫(yī)生的臉色瞬間慘白。檔案顯示，這段記憶三年前植入的對象，是位叫"白隱"的女性，因記憶移植手術失敗，已在一年前被宣布腦死亡。"這不可能……" 林秋翻到病歷最后一頁，CT 掃描圖上大腦皮層呈詭異的紫黑色，像是被電流灼燒過，"我怎么會有她的記憶？我根本不認識什么白隱"張醫(yī)生突然抓住他的手腕，指節(jié)發(fā)白："快看監(jiān)控！"診室的寬屏監(jiān)視器正在重播提取艙的畫面——當儀器警報響起時，林秋后頸的芯片接口處，閃過了微弱的藍光?！肝覒岩蛇@段記憶是 S 級別的，如果強行提取則會摧毀大腦，S 級的記憶一般都是高級機密，而且你的芯片也像是被動過手腳的，我擔心....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