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王帶著幾個社員跑了回來,身后還跟著岳母和一個陌生的年輕女子。
那女子穿著部隊的文職制服,模樣清秀,眼神堅毅,步伐穩(wěn)健。
她一到場便直奔我而來,蹲下身查看地雷的位置,語氣沉穩(wěn):“趙偉澤同志,我叫沈婷,是部隊文職的,專門研究戰(zhàn)場遺留爆炸物。你別動,我先檢查一下。”
我點點頭,盡量保持平靜。
沈婷從背包里掏出工具,小心翼翼地清理地雷周圍的土。
她的動作熟練而迅速,額頭卻滲出細密的汗珠。
岳母站在遠處,雙手合十,嘴里念叨著什么。
李大勇低聲問小王:“部隊的拆彈專家呢?怎么就來了個文職?”
小王壓低聲音:“專家還在路上,沈婷同志是臨時從邊防站調(diào)來的。她說這地雷可能是特殊型號,部隊得派人核實。”
沈婷抬起頭,皺眉道:“這不是普通的反步兵地雷,結(jié)構(gòu)復(fù)雜,像是……某種改良型?!?/p>
她頓了頓,目光掃向我:“趙偉澤同志,你得再堅持一會兒。我已經(jīng)聯(lián)系了邊防站的拆彈專家,他們最快半小時能到?!?/p>
我咬牙點頭,心里卻泛起一陣不安。改良型地雷?
公社附近的戰(zhàn)場遺留物早就清掃過多次,怎么會有這種東西?
趁著沈婷檢查地雷的間隙,我低聲問她:“沈同志,這地雷……會不會和最近的傳聞有關(guān)?”
沈婷愣了一下,目光復(fù)雜地看了我一眼,低聲道:“你也聽說了?邊境最近確實不太平。我們懷疑有反動派在活動,可能是想破壞公社的生產(chǎn)?!?/p>
她沒再說下去,但這話已經(jīng)足夠讓我心頭一震。
地雷、反動派、邊境……這些線索像一團亂麻,在我腦海里攪成一團。
就在這時,遠處又傳來一陣喧嘩。
我抬頭一看,袁薇和何鴻竟然來了!袁薇穿著新買的的確良襯衫,臉上還帶著幾分不耐煩。
何鴻一身筆挺的西裝,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,活脫脫一副翻譯官狗腿子的樣子!
他們身后跟著幾個社員,個個氣得臉色鐵青。
小王一見到袁薇就忍不住嚷道:“袁薇,你還有臉來!你媽差點炸死,你卻在鎮(zhèn)上吃香喝辣!”
袁薇冷哼一聲,斜了我一眼:“趙偉澤,你又在耍什么花樣?我媽好端端地站在那兒,你卻在這兒裝可憐,編什么地雷的謊話!”
我強忍怒氣,沉聲道:“袁薇,你看看我腳下。這是真的地雷,你信不信?”
袁薇愣了一下,目光掃向我腳下的土包,臉色微微一變。
何鴻卻笑著插話:“偉澤同志,你別太激動。公社的戰(zhàn)場都清掃過多少次了,哪來的地雷?再說,袁薇好不容易休息一天,你非要把她喊回來,是不是有點太小氣了?”
他的語氣輕佻,帶著幾分挑釁,周圍的社員頓時炸了鍋。
“何鴻,你還有臉說風(fēng)涼話!”小張指著他罵道,“陳大娘差點沒命,袁薇是你拉去鎮(zhèn)上的,你還有理了?”
何鴻聳聳肩,一臉無辜:“我只是陪袁薇吃頓飯,哪知道你們在這兒演大戲?偉澤同志,你要是嫉妒我和袁薇走得近,直說就是,何必搞這么大陣仗?”
袁薇被社員們的指責(zé)激怒,瞪著我喊道:“趙偉澤,你到底想干什么?每次我跟何鴻出去,你就找借口鬧!你是不是非要逼我跟你離婚?”
這話一出,岳母氣得渾身發(fā)抖,沖上前指著袁薇罵道:“袁薇,你還有沒有良心!偉澤為了救我,把命都豁出去了,你卻在這兒護著個外人!”
袁薇被岳母罵得啞口無言,臉色一陣青一陣白。
何鴻卻趁機上前,裝模作樣地勸道:“陳大娘,您別生氣。偉澤同志可能是誤會了,我和袁薇真的沒什么。您看,他現(xiàn)在不是好好的嗎?哪有什么地雷?”
他的話音剛落,沈婷猛地抬起頭,冷聲道:“何鴻同志,請你閉嘴。這地雷是真的,型號復(fù)雜,稍有不慎就會爆炸。你再胡說八道,耽誤救援,后果你擔(dān)得起嗎?”
何鴻被沈婷的氣勢震住,訕訕地閉了嘴。
袁薇卻不依不饒,指著沈婷質(zhì)問:“你誰啊?部隊的?趙偉澤從哪兒找來你這么個幫手,演戲演得挺像?。 ?/p>
沈婷冷笑一聲,沒理她,繼續(xù)低頭檢查地雷。
我強壓住心頭的怒火,低聲對袁薇說:“袁薇,你是拆彈兵,過來幫沈同志看看。救人要緊,別在這兒吵了?!?/p>
袁薇愣了一下,似乎沒想到我會這么平靜。
她猶豫片刻,終于走過來,蹲下身查看地雷。
她的臉色漸漸變了,喃喃道:“這……這不是普通的雷,像是……”
她沒說完,抬頭看了何鴻一眼,眼神里閃過一絲疑惑。
何鴻卻笑著打斷她:“袁薇,你別被他們嚇唬了。這地方哪來的地雷?肯定是趙偉澤故意搞的把戲!”
我盯著何鴻那張笑臉,心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。
他的反應(yīng)太反常了。普通人聽說地雷,第一反應(yīng)是害怕,可他卻一口咬定沒有地雷,甚至還挑撥袁薇和我吵架。
他到底在隱瞞什么?我壓下心頭的疑惑,沉聲道:“何鴻,你要是覺得沒地雷,過來替我踩著試試?”
這話一出,周圍的社員哄笑起來。
何鴻的臉色一僵,干笑道:“偉澤同志,我就是開個玩笑,你別當(dāng)真。”
袁薇卻猛地站起來,指著我喊道:“趙偉澤,你夠了!非要在這兒丟人現(xiàn)眼是不是?我告訴你,今天就算你真踩了地雷,我也不會管你!”
說完,她拉著何鴻轉(zhuǎn)身就走。
社員們氣得破口大罵,岳母更是沖上去想攔住袁薇,卻被何鴻輕輕一推,險些摔倒。
我心頭火起,喊道:“袁薇,你走可以,但你別后悔!”
袁薇頭也沒回,拉著何鴻消失在荒地的盡頭。
沈婷皺眉看了我一眼,低聲道:“趙偉澤同志,別分心。你得堅持住,專家馬上就到?!?/p>
我點點頭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可心底卻像壓了一塊巨石,沉重得喘不過氣。
袁薇的絕情我早有預(yù)料,可何鴻的反應(yīng)卻讓我越發(fā)不安。
他的眼神里,有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冷漠,仿佛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。
我低聲問沈婷:“沈同志,你說這地雷……會不會是有人故意埋的?”
沈婷的手一頓,目光復(fù)雜地看了我一眼:“趙偉澤同志,你想得太多了。現(xiàn)在最重要的是保命,其他的事,等你安全了再說。”
她的話雖然平靜,卻讓我更加確定,這件事背后絕不簡單。
天色漸漸暗下來,荒地的風(fēng)越來越冷。
我的腿已經(jīng)完全失去知覺,身體搖搖欲墜。
就在我?guī)缀跻獡尾蛔r,遠處亮起一排火把,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:
“地雷在這兒嗎?我們是邊防站的拆彈部隊!”
社員們立刻迎上去,我心頭一松,差點癱倒在地。
小王和另一個社員不顧危險沖上來,扶住我的胳膊:“偉澤哥,你堅持住,專家來了!”
火把的光亮中,一隊軍人快步走來,為首的是一位中年軍官,肩章上閃著光芒。
他一到場便指揮手下展開救援,沈婷迅速向他匯報地雷的情況。
我強撐著精神,盡量保持站姿。軍官看了我一眼,沉聲道:“趙偉澤同志,你做得很好。放心,我們會把你安全救下來。”
拆彈的過程比我想象中更緊張。
專家們圍著地雷忙碌,沈婷在一旁協(xié)助,空氣里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。
我的意識開始模糊,耳邊只剩下專家們的低語。
終于,一聲清脆的“安全”打破了沉寂。
地雷被成功拆除,我整個人癱軟在地,被社員們七手八腳把我抬到一旁。
岳母撲上來,抱著我泣不成聲:“偉澤,你嚇?biāo)缷屃?!?/p>
我強擠出一個笑容,拍拍她的手:“媽,我沒事。”
沈婷走過來,遞給我一瓶水,低聲道:“趙偉澤同志,你很勇敢。但這地雷的事,恐怕沒那么簡單。”
我點點頭,心頭的那團疑云越發(fā)濃重。
就在這時,袁薇和何鴻竟然又回來了。
他們站在人群外,袁薇的臉色陰沉得像暴風(fēng)雨前的天空。
何鴻卻依舊笑得輕松,仿佛這一切跟他沒有任何關(guān)系。
袁薇一見到我,語氣里帶著幾分譏諷:“趙偉澤,你不是說自己踩了地雷嗎?怎么現(xiàn)在好端端地在這兒?又在演戲騙人?”
岳母氣得沖上去,揚手就給了袁薇一巴掌:“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!偉澤為了救我,差點沒命,你卻在這兒說風(fēng)涼話!”
袁薇捂著臉,愣在原地。
何鴻卻笑著上前,裝模作樣地勸道:“陳大娘,您別生氣。偉澤同志沒事就好,咱們都是一家人,何必鬧得這么僵?”
我冷冷地看著何鴻,心頭的疑慮越來越深。
他的反應(yīng)太反常了,仿佛早就知道地雷不會炸。
可他為什么要這么說?是為了挑撥我和袁薇的關(guān)系,還是為了掩蓋什么更大的秘密?
我強撐著站起來,沉聲道:“何鴻,這地雷是真的,部隊的專家剛拆下來。你要是覺得我在演戲,去問問他們?”
何鴻的笑容一僵,干笑道:“偉澤同志,我就是隨口一說,你別當(dāng)真?!?/p>
袁薇卻不依不饒,指著我喊道:“趙偉澤,我告訴你,今天就算你真踩了地雷炸死了,死就死了!我不會為你掉一滴眼淚!”
她的話音剛落,沈婷冷聲道:“袁薇同志,你是退伍軍人,應(yīng)該知道人命關(guān)天。你這么說話,不怕寒了大家的心?”
袁薇被沈婷嗆得啞口無言,臉色一陣青一陣白。
何鴻卻笑著打圓場:“好了好了,大家都別吵了。偉澤同志沒事就好,咱們回去再說?!?/p>
他拉著袁薇想走,卻被李大勇攔?。骸昂硒?,你先別急著走。這地雷的事還沒查清楚,你和袁薇得留下配合調(diào)查?!?/p>
何鴻的臉色微變,隨即恢復(fù)笑臉:“李隊長,這跟我有什么關(guān)系?我就是陪袁薇去鎮(zhèn)上買點東西,哪知道你們在這兒鬧地雷?”
李大勇冷哼一聲:“是不是沒關(guān)系,查清楚再說。趙偉澤,你先回去休息,這事交給我們?!?/p>
我點點頭,被社員們攙著回了家。
岳母一路扶著我,眼淚汪汪地說:“偉澤,媽對不住你。袁薇那丫頭,真是鬼迷心竅!”
我拍拍她的手,低聲道:“媽,這事不怪你。袁薇的事,我早就看開了。”
可心底卻有個聲音在提醒我:這地雷的背后,藏著更大的秘密。
回到家,我剛躺下,沈婷便敲門進來。
她關(guān)上門,低聲道:“趙偉澤同志,我有些話想跟你說?!?/p>
我坐起身,示意她坐下。
她沉聲道:“這地雷的型號,確實不簡單。邊防站的專家初步判斷,它可能是最近才埋下的,不是戰(zhàn)場遺留物?!?/p>
我心頭一震:“最近埋下的?誰會干這種事?”
沈婷皺眉道:“我們懷疑,這可能和反動派的活動有關(guān)。邊境最近不太平,公社附近發(fā)現(xiàn)了可疑的無線電信號。有人可能在策劃破壞行動,這地雷只是其中一環(huán)。”
她停頓了一下,目光復(fù)雜地看了我一眼,“你岳母被引到荒地,絕不是偶然。你有沒有懷疑過什么人?”
我腦海里立刻浮現(xiàn)出何鴻那張笑臉。
他的反應(yīng)太反常了,像是早就知道地雷的事。
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?是為了挑撥我和袁薇的關(guān)系,還是為了掩蓋更大的陰謀?
我低聲道:“何鴻……他的態(tài)度很奇怪。袁薇被他迷得神魂顛倒,凡事都聽他的?!?/p>
沈婷點點頭:“我也覺得他有問題。我們已經(jīng)在查他的底細,你先好好休息,有消息我會告訴你。”
沈婷走后,我躺在床上,腦海里亂成一團。
何鴻的出現(xiàn),袁薇的背叛,地雷的陰謀……這一切像一張巨大的網(wǎng),籠罩在公社上空。
我閉上眼睛,耳邊卻回響起上一世袁薇的咆哮:“趙偉澤,你毀了我的幸福!”
這一世,我絕不會再讓她得逞。
3
夜深了,紅旗公社的燈光昏黃,風(fēng)從邊境吹來,夾雜著隱隱的寒意。
我躺在土炕上,身體疲憊得像散了架,可腦海卻一刻也沒停。
何鴻那張笑臉,像幽靈一樣在我眼前晃動。
他的每句話、每個眼神,都透著一種讓人不安的冷漠。
地雷的事,絕不是意外,而是有人精心策劃的陰謀。
而何鴻,這個新來的知青,越來越像那個藏在幕后的黑手。
第二天一早,沈婷又來了。
她神色凝重,進門后關(guān)好門,低聲道:“趙偉澤同志,邊防站查到了一些線索。你說得沒錯,何鴻有問題?!?/p>
我心頭一震,坐起身問:“什么線索?”
沈婷壓低聲音:“何鴻的檔案有疑點。他自稱是城里來的知青,可他的戶籍記錄卻漏洞百出?!?/p>
“邊防站還截獲了一段加密無線電信號,發(fā)送地點就在公社附近。我們懷疑,他可能是美帝的間諜,潛伏進來搞破壞。”
“間諜?”
我倒吸一口涼氣。雖然早就懷疑何鴻不簡單,但這個身份還是讓我心驚。
沈婷點點頭,繼續(xù)道:
“那顆地雷的型號,和美帝在侵略越南同志時用的某種特制地雷高度相似。它的埋設(shè)時間不超過一個月。有人故意把它埋在荒地,引你岳母過去,可能是想制造混亂,掩蓋更大的行動?!?/p>
我攥緊拳頭,腦海里閃過岳母被引到荒地的情景。
老張家的小丫說是我在等她,可我根本沒說過這話。
是誰指使小丫的?答案呼之欲出。
“何鴻……他為什么要害我岳母?”
沈婷皺眉道:
“我們還沒查清他的具體目的,但可以肯定,他和公社里的某些人有關(guān)聯(lián)。你岳母是公社的老黨員,威望高,平時對反動派的事特別警覺??赡苡腥擞X得她礙事,想借地雷除掉她?!?/p>
我心頭一沉。
岳母年輕時參加過抗美援朝,退伍后一直在公社做婦女主任。
她為人正直,眼睛里揉不得沙子。公社里最近傳出反動派的傳聞,她沒少在會上提醒大家提高警惕。
如果何鴻真是間諜,岳母確實是個威脅??伤麨槭裁匆獱砍兜轿遥?/p>
是為了挑撥我和袁薇的關(guān)系,還是另有目的?
沈婷看出我的疑惑,低聲道:“趙偉澤同志,這事很危險,但我們需要你的幫助。你在公社生活多年,熟悉情況,能不能暗中留意何鴻的動向?尤其是他和誰接觸,去了哪兒。”
我點點頭:“好,我配合你們。但袁薇……她現(xiàn)在完全聽何鴻的,我怕她會被利用。”
沈婷嘆了口氣:“袁薇同志是退伍軍人,拆彈技術(shù)一流,可她被何鴻迷得神魂顛倒,確實是個隱患。我們會盯著她,你先保護好自己和陳大娘?!?/p>
她頓了頓,遞給我一個小紙條,“這是我的聯(lián)系方式,有情況隨時找我?!?/p>
我接過紙條,心頭涌起一股暖意。
沈婷雖然嚴(yán)肅,卻讓我覺得可靠,是值得信任的戰(zhàn)友加同志。
送走沈婷后,我找到岳母,把地雷的事和她說了。
岳母聽完,臉色鐵青,喃喃道:“偉澤,媽老了,眼睛不中用了,竟然沒看出何鴻那小子有問題!”
“你是媽的恩人,這事媽不能袖手旁觀。我去問問老張家的小丫,看看她還知道什么。”
我扶住她,叮囑道:“媽,你別太激動,身體要緊。這事交給我和部隊,你只管幫我盯著公社里的動靜?!?/p>
岳母點點頭,眼里閃著淚光:“偉澤,媽這輩子最對的事,就是把你撿回家。”
我鼻頭一酸,強笑道:“媽,別說這些,咱們還得一起過好日子呢?!?/p>
接下來的幾天,我開始暗中觀察何鴻。
他表面上還是那個風(fēng)度翩翩的知青,每天在公社里晃悠,幫著干點輕活,嘴甜得能把人哄暈。
可我注意到,他經(jīng)常在夜里偷偷溜出宿舍,朝公社倉庫的方向去。
倉庫是公社存放糧食和物資的地方,守衛(wèi)森嚴(yán),他一個知青,不爬格子寫文章,半夜去那兒干什么?
我把這事告訴了沈婷,她立刻安排人盯梢。
第三天晚上,沈婷找到我,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:“趙偉澤同志,我們在倉庫附近發(fā)現(xiàn)了可疑痕跡。有人在墻角挖了個暗道,里面藏著無線電設(shè)備和幾顆地雷,和你踩的那顆型號一樣?!?/p>
我心頭一震:“是何鴻?”
沈婷皺眉道:“還沒抓到現(xiàn)行,但八九不離十。我們懷疑,他在為美帝傳遞情報,地雷只是他制造混亂的手段之一。”
我咬緊牙關(guān),心頭的怒火幾乎要噴涌而出。
何鴻不僅害我岳母,還想把整個公社拖進危險。
他利用袁薇,挑撥我們的關(guān)系,不過是為了掩蓋他的真實目的。
可袁薇呢?她到現(xiàn)在還被蒙在鼓里,整天跟在何鴻身后,像個提線木偶。
“沈同志,接下來怎么辦?”
“我們準(zhǔn)備設(shè)個局,引何鴻現(xiàn)形。但需要你配合,演一出戲。”
“我們會放出消息,說部隊在荒地發(fā)現(xiàn)了更多地雷,懷疑公社里有內(nèi)鬼。何鴻如果真是間諜,必定會有所行動。你假裝懷疑袁薇,逼她和何鴻攤牌,看看能不能套出點線索。”
我心頭一緊。
這計劃雖然冒險,但確實是個機會。
我點點頭:“好,我聽你的?!?/p>
沈婷拍拍我的肩,語氣難得柔和:“趙偉澤同志,你很勇敢。放心,我們會在暗中保護你?!?/p>
當(dāng)晚,我找到袁薇。
她正在宿舍里整理新買的衣服,桌上還擺著何鴻送她的發(fā)卡。
我強壓住心頭的厭惡,沉聲道:“袁薇,咱們得談?wù)??!?/p>
她斜了我一眼,冷笑道:“趙偉澤,又想耍什么花樣?我告訴你,我和何鴻的事,你管不著!”
我冷笑一聲:“管不著?我只想問你,何鴻到底是什么人?你知不知道,他可能和地雷的事有關(guān)?”
袁薇愣了一下,隨即怒道:“趙偉澤,你瘋了?何鴻怎么可能干那種事!你就是嫉妒他,編謊話抹黑他!”
我盯著她的眼睛,一字一句道:“袁薇,部隊已經(jīng)查到,地雷是最近埋的,有人想害公社。你要是再護著何鴻,別怪我把你也報上去!”
這話像一記重錘,砸得袁薇臉色發(fā)白。
在這個年代,“報上去”這三個字,往往會導(dǎo)致非常嚴(yán)重的后果——公審大會、鐵帽子、坐土飛機……沒有一個是袁薇敢承受的。
她咬著唇,喃喃道:“不可能……何鴻他……他不會的……”
可她的語氣已經(jīng)沒那么堅定。
我趁熱打鐵:“袁薇,你是退伍軍人,應(yīng)該知道間諜的危害。如果你還念著你媽,念著公社,就去問問何鴻,他到底在干什么!”
袁薇沉默了片刻,終于點點頭:“好,我會問清楚。但趙偉澤,如果你是故意誣陷他,我絕不會放過你!”
我長出一口氣,心頭卻沉甸甸的。
袁薇會繼續(xù)被何鴻蒙騙嗎?
第二天,公社里傳開了消息:部隊在荒地發(fā)現(xiàn)了更多地雷,懷疑公社里有反動派內(nèi)鬼。
社員們議論紛紛,個個人心惶惶。
何鴻卻一反常態(tài),低調(diào)了許多,不再四處晃悠,整天待在宿舍里。
沈婷暗中告訴我,他們已經(jīng)鎖定了何鴻的行動軌跡,準(zhǔn)備今晚在倉庫設(shè)伏。
夜里,我悄悄溜到倉庫附近,藏在草叢里。沈婷和幾個邊防站的戰(zhàn)士已經(jīng)埋伏好,空氣里彌漫著緊張的氣息。
月光下,倉庫的暗道口隱約可見。
不多久,一個黑影從遠處走來,鬼鬼祟祟地鉆進暗道。我心跳加速,低聲對沈婷說:
“是何鴻!”
沈婷點點頭,示意我別出聲。
何鴻在暗道里停留了片刻,拿出一個小型無線電設(shè)備,開始發(fā)送信號。
沈婷低聲對身旁的戰(zhàn)士說:“動手!”話音剛落,戰(zhàn)士們一擁而上,將何鴻按倒在地。
何鴻掙扎著喊道:“你們干什么?我只是路過!”
可當(dāng)戰(zhàn)士們從暗道里搜出地雷和加密文件時,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。
沈婷冷冷地看著他:“何鴻,你還有什么可說的?這些地雷和無線電設(shè)備,足夠證明你是美帝的間諜!”
何鴻的眼神閃過一絲慌亂,隨即冷笑道:“你們沒證據(jù)!我是知青,哪來的間諜身份?”
沈婷拿出幾頁文件,沉聲道:“你的戶籍是偽造的,邊防站已經(jīng)查清,你三年前在東南亞接受過美帝的特訓(xùn)。這些地雷,都是你從境外帶進來的!”
何鴻的臉色徹底垮了,癱坐在地上。
就在這時,袁薇突然從黑暗中沖出來,淚流滿面地喊道:“何鴻,你告訴我,這不是真的!你不是說你只是想帶我過好日子嗎?”
何鴻冷笑一聲,眼神里滿是嘲諷:“袁薇,你真天真。我接近你,不過是為了利用你的拆彈技術(shù)。你以為我真的愛你?可笑!”
袁薇如遭雷擊,踉蹌著后退幾步。
她猛地撲向何鴻,抓著他的衣領(lǐng)吼道:“你害我媽,害公社,還騙我!你這個畜生!”
何鴻一把推開她,冷笑道:“你也好不到哪兒去!是你自己恨趙偉澤,恨你媽逼你嫁給他。我不過順?biāo)浦?,給了你個發(fā)泄的借口!”
我再也忍不住,沖上去一拳砸在何鴻臉上:“何鴻,你害我岳母,害公社,還敢在這兒狡辯!”
何鴻被打得嘴角流血,卻依舊冷笑:“趙偉澤,你贏了又怎樣?袁薇這輩子都會恨你,她永遠不會愛你!”
袁薇淚流滿面,猛地給了何鴻一巴掌:“閉嘴!我瞎了眼才信你!”
戰(zhàn)士們將何鴻銬起來,押回邊防站。
袁薇癱坐在地上,泣不成聲。
我走過去,沉聲道:“袁薇,這事到此為止。咱們的婚姻,也該結(jié)束了。”
她抬起頭,眼神復(fù)雜地看了我一眼,低聲道:“偉澤,是我錯了……我對不起你,對不起媽……”
我搖搖頭,沒再說話。
幾天后,部隊公布了調(diào)查結(jié)果。
何鴻是美帝間諜,潛伏公社的目的是破壞邊境穩(wěn)定,地雷是他和公社里的反動派同伙埋設(shè)的,意在制造混亂,掩蓋情報傳遞。
袁薇因被蒙蔽,未被追究刑事責(zé)任,但她的退伍軍人身份被取消,名聲也一落千丈。
她寫下離婚申請,主動搬出公社,去了外地的工廠改造。
我的事跡傳開后,公社和部隊都表彰了我。
邊防站給我安排了一份文職工作,還分了一間鎮(zhèn)上的住房。
岳母陳桂蘭搬來和我一起住,每天樂呵呵地給我做飯,嘮叨著讓我找個好姑娘。
沈婷偶爾來看我們,帶來邊防站的消息。
她說,何鴻在審訊中招供了一切,但他的同伙還在追查中,邊境的斗爭遠未結(jié)束。
某天,袁薇寄來一封信,字里行間滿是悔恨。
她說,她終于明白我的付出,也明白何鴻的真面目。
可她知道,我們之間再無可能,只希望我能過得好。
我看完信,沉默片刻,將它燒成灰燼。
站在新家的窗前,我看著遠處的邊境線,心頭一片平靜。
上一世的恩怨,這一世的陰謀,都已隨風(fēng)散去。
未來還有很多挑戰(zhàn),但我知道,只要有岳母在,有公社的鄉(xiāng)親們在,我就有無限的勇氣,迎接新的人生。
書友評價
記不清是第幾遍刷這部小說《重生七零,打臉拆彈老婆和她的間諜白月光》了,不過,每讀一遍都會有不一樣的感動,不一樣的收獲?;蛟S,這就是讀小說優(yōu)于看電視劇的魅力所在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