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

我一點聲音都聽不到，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，是不是要在黑暗中消失了。

“噠、噠、噠?！鼻瞄T聲再次響了起來

“有人在家嗎？您的外賣到了。”一個男人的聲音。

“電話打不通，您遇到什么事情了嗎？需要幫忙嗎？”

“A小區(qū)1號樓301，白冰小姐嗎？”

“我給您放門口了?！遍T外的人說。

我掙扎著從衛(wèi)生間地上坐起來，漆黑一片，摸到手機(jī)開機(jī)，屏幕刺眼的藍(lán)光。

晚上12點。

我摸了自己的頭，沒有受傷，沒有血跡。剛才明明很痛，是夢嗎？

真是一個糟糕的夢，一定是最近太累了。

我起身，打開貓眼，外面沒人。

應(yīng)該是我點的外賣，我現(xiàn)在好餓啊，可能是餓暈在衛(wèi)生間了，我本身就有低血糖。我打開門，地上擺著一份粥店的外賣袋子。

我緩慢的開開門，確定門外沒人。我彎腰拿外賣，后腦勺卻受到了硬物重?fù)?，直接趴在了地上，還沒來的急抱頭，就被人拽著領(lǐng)子拉進(jìn)了屋子。而后傳來輕輕的關(guān)門聲。

我在地上抱頭，只看到了一雙男士運動鞋，眼睛上瞥，他帶著外賣騎手的頭盔，是對門的變態(tài)鄰居還是別人？

他騎在我身上，一個熟悉的情景出現(xiàn)在我面前，他輪起扳手，砸向我。

第一下，耳鳴、天旋地轉(zhuǎn)，大腦受到了強(qiáng)烈壓迫，灼燒起來。

第二下，天花板變成紅色，眼前一片紅色，有熱熱的液體噴到墻上……

第三下，嘴里多了幾塊硬的東西，好像是牙齒掉了，夾雜著腥甜。

我在落地鏡里，看到一個寸頭男子被壓制在地上，面目猙獰，血液噴涌而出，這個男人我見過，是對門的變態(tài)鄰居??！騎在變態(tài)鄰居身上健壯男子瘋狂的揮舞著手上的扳手，他手腕上好像有個帶星星的頭繩。

“張生，你也死吧！死吧，死吧……”從他頭盔里面?zhèn)鞒鲆宦暵暟d狂的呢喃。

張生，張生是誰？

眼前黑漆漆，出現(xiàn)了白色的點點雪花星星，閃爍。

“白冰，白冰？”

誰在叫我。

五

我睜開眼，一個護(hù)士拿著藍(lán)色的檔案夾在我身邊，不知道在搬弄著什么。

“你醒了啊，該吃藥了。”她非常溫柔的笑著。

環(huán)顧周邊，這里是一個干凈的病房，我怎么會在這？

我摸頭，沒有紗布、沒有傷口。

她把藍(lán)色口服液遞給我，我一飲而盡，沒有什么味道，她自然地轉(zhuǎn)身走出病房。

從窗子望去，院子里有一顆粗壯的銀杏樹，金黃燦爛，風(fēng)一吹，葉子刷刷的落下，隨風(fēng)飄零。

我看到鏡子里的自己，寸頭、高挺的鼻子、丹鳳眼、長相還算不錯，鏡子里的人和記憶中滿臉血污的臉重合，這是我？

頭有些暈，這張臉不是我對門的鄰居，他還借給我男士拖鞋，不對，他拿起扳手瘋狂的砸向我，他想殺了我！

我嚇的后退，鏡中人也后退，我胳膊動，他也動。他是我。

我碰掉什么東西，拿起來一看，是病歷卡，照片是我。

【姓名：張生

性別：男 年齡：27

病情：精神分裂】

我腦子里非?；靵y，想站起來，卻打翻了床頭的各種東西，叮叮哐哐的聲音引來了護(hù)士、醫(yī)生。他們把我扶到床上，讓我安靜，不用激動，他們又拿了一瓶藍(lán)色藥水給我灌下。

有個醫(yī)生模樣的人，拿起筆瘋狂的在本上寫著什么。

我眼前逐漸模糊，但是我看清了他的臉，好像是，房東李叔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