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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飯菜剛做好，司瑾年就來了。

看見他我絲毫不意外，抬頭看了他一眼，心中沒有絲毫波瀾，繼續(xù)我的晚餐。

司瑾年看到我不理他，更加憤怒。

他大步流星地走過來，一把奪過我手中的筷子，用力摔在地上，發(fā)出清脆的斷裂聲。

“沈知意，你居然還有心情吃飯，現(xiàn)在你就去給晚凝道歉?！?/p>

我抬頭直視他的眼睛，那雙曾經熟悉的眼睛如今變得如此陌生，與我記憶中的樣子大不相同。

好像自從謝晚凝下鄉(xiāng)以后所有的一切都變了。

我默默地彎下腰，撿起地上的筷子，又去廚房拿了一雙新的，繼續(xù)我的晚餐。

誰知這一次司瑾年更過分，他竟然直接將我的碗也摔在了地上，碗片四濺，飯菜撒了一地。

看著滿地狼藉，我冷漠地司瑾年說。

“一個碗五塊錢?！?/p>

“沈知意，你是掉錢眼里了嗎？天天張嘴閉嘴就是要錢?！?/p>

我看著他冷笑一聲。

“人總是靠不住的，只有錢是自己的才最安心。”

上輩子得了癌癥以后，我才知道沒錢是多么痛苦，看著昂貴的特效藥，我有心無力，張開手給別人要錢的屈辱還記憶猶新。

司瑾年更加憤怒了，他從錢包里掏出五張一塊錢的鈔票，扔在我面前。

“夠了吧？走！去跟謝晚凝道歉?！?/p>

我彎腰撿起來地上的五塊錢，小心翼翼地收好。

司瑾年冷笑一聲，“沈知意，你真是低俗沒文化?！?/p>

“是啊，我一直都是這樣，你今天才知道嗎？”

“你以前不是這樣的?！?/p>

“你以前也不是這樣的。”

司瑾年站在那里，我的話像一記重錘擊中了他，讓他一時語塞，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。

就在這時，謝晚凝哭哭啼啼地沖進我家。

“知意，我錯了，我不應該總是去瑾年家吃飯，我知道這讓你不舒服?！?/p>

她的聲音帶著哭腔，卻掩飾不住其中的挑釁。

司瑾年一臉心疼地將謝晚凝擋在身后，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對她的保護欲。

“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，與晚凝無關。你要怪，就怪我吧?！?/p>

他的聲音堅定，卻讓我感到陌生。

我懶得看他們倆演戲，準備清理一下剛才司瑾年弄的滿地狼藉。

可是沒有想到謝晚凝突然跪倒在我面前，淚水漣漣。

“沈知意，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，都是我的錯，你要怪就怪我吧，千萬別怪瑾年?！?/p>

她的聲音充滿假惺惺，聽的人直犯惡心。

我不想搭理她，司瑾年將謝晚凝扶起來，責怪的目光投向我。

“聽到了吧？你能不能像晚凝一樣善解人意，而不是像一個沒有教養(yǎng)的鄉(xiāng)野村婦?！?/p>

他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，刺痛了我。

我不再忍讓，直視著他的眼睛，反擊道。

“鄉(xiāng)野村婦？難道你不是從鄉(xiāng)下走出來去的嗎？難道你的家人不是鄉(xiāng)下人嗎？”

司瑾年被我的話激怒了，他指著我的鼻子，憤怒地斥責：

“你真是太粗俗了！”

我毫不畏懼地回望著他，聲音平靜卻堅定。

“你以前從未這樣看待我。你曾經稱贊我是村里手藝最巧的女孩，能夠編織出別人無法模仿的花樣。你以前也從未說過我低俗，你總是夸我性格開朗大方。”

“為什么謝晚凝出現(xiàn)后，一切都變了？”

司瑾年的眉頭緊鎖，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，仿佛被我的話語帶回到了那些被遺忘的溫柔時光。

他的面容漸漸柔和，嘴角的線條也不再那么緊繃，似乎在內心深處，某些被塵封的記憶正在慢慢蘇醒。

謝晚凝敏銳地捕捉到了司瑾年情緒的微妙變化，又開始演戲起來。

她的眼睛里再次涌出了淚水，聲音帶著顫抖，仿佛她才是受害者。

“都是我的錯，我知道知意你一直喜歡瑾年，我還總是麻煩他。”

接著，她輕輕地拉住了司瑾年的衣袖，聲音更加微弱，仿佛隨時都會崩潰。

“瑾年，都是我的錯，我以后不麻煩你了，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？”

司瑾年看著謝晚凝那可憐兮兮的模樣，心中的天平開始傾斜，他轉過頭，對我怒吼道。

“沈知意，趁我現(xiàn)在還有耐心，你最好立刻向晚凝道歉，否則我以后都不會再理你了?！?/p>

這句話，如同一把利刃，直刺我的心房。

上一次司瑾年威脅要不理我，是因為我上山打獵打到一只兔子，我興高采烈地拿著自己辛苦打獵得來的兔子去與他分享，他當時正跟謝晚凝待在一起，謝晚凝看見我拿著兔子，哭哭啼啼。

“兔兔這么可愛，怎么能吃兔兔?！?/p>

就因為謝晚凝的幾滴眼淚，我辛苦打來的兔子被他無情地要求扔掉。

我不愿意，我已經太久沒有嘗過肉的滋味，而司瑾年卻以冷漠的態(tài)度威脅我。

他不講一絲往日的情分冷冷地說以后再也不要理我了，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。

我跪倒在他腳邊，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，我哭得撕心裂肺，向他發(fā)毒誓，承諾我再也不會不聽他的話，再也不會讓他不高興。

那時的我，卑微到了極點，只為了挽回我們的感情。

然而此時此刻我的心異常的平靜，我抬頭看著他，眼中不再有淚水，只有堅定。

“好?！?/p>

“司瑾年，上一次你不是答應我了嗎？有多遠滾多遠，我現(xiàn)在看見你，就覺得惡心?！?/p>

“我們倆這輩子，再也不要有一絲牽扯，一絲都不要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