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華宮里因為“遞枕頭”的人還沒回來,暫時維持著寧靜。
而此刻鳳儀宮,皇貴妃正忍著厭惡招待她這輩子也不想見到的人中的一個。
田姑姑在宮里待了那么多年,依舊沒學會“眼色”這兩個字。
她就跟看不見皇貴妃的厭惡一樣,貪婪地看著主位上華貴的女人:“娘娘,奴婢年紀大了,有些事情做得不如以前趁手,記性也不大好,說不定哪天就自己說禿嚕了嘴……”
蘇文殃聽出她話里話外的威脅,鳳眸殺意一閃,側頭涼涼地掃了那人一眼。
田姑姑依舊沒有“眼色”:“自先皇后過世后,奴婢沒有哪一刻過得不惶恐,唯恐被人知道了那些舊事。娘娘,奴婢年紀大了,不能在伺候您了,您就大發(fā)慈悲,放奴婢出宮養(yǎng)老吧?!?/p>
她就像個隨時準備偷東西的賊,局促不安的搓著自己的手,充分用言行舉止朝蘇文殃詮釋了何為“賊眉鼠目”。
蘇文殃冷眉冷眼地看著這個“賊”,依舊沒有作聲。
田姑姑心里不悅,剛要說話,就聽外頭便傳來一道聲音:“田姑姑要離宮啊?那好,回頭我就讓母妃同尚宮局那邊說一聲,不日便放你離開?!?/p>
說話間,本該在偏殿禁足抄寫經書的云落凝款步進了內殿。
她長得像蘇文殃,尤其是眉眼。但她年輕有活力,一顰一笑都是風情。
蘇文殃看了眼自己引以為傲的女兒一眼,皺了皺眉沒出聲。
田姑姑生怕她們母女反悔,連忙起身跪下磕頭謝恩。
云落凝溫柔客氣地一擺手,叫照人將田姑姑送走。
等她喜笑顏開地回到重華宮,還沒來得及去云間月跟前嘚啵,就被連鏡和青蘿合力給捆了。
等田姑姑被押到內殿,見到了靠在鐫花椅上沖她笑得和藹可親的云間月后,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,自己已經一腳踩進了圈套里!
而她還不知蘇文殃要她性命的事,竟理直氣壯地大聲喊叫:“云間月,現在宮里做主的是皇貴妃,不是你母后!你要猖獗放肆,皇貴妃不會放過你的!”
云間月的和藹可親就像是鏡花水月,轉瞬就沒了。
她示意連鏡將田姑姑松綁。
田姑姑以為她是怕了蘇文殃,一旦被松綁,立刻跳起來鄙夷地看著她:“早勸公主要識抬舉……”
云間月沒出聲,沖田姑姑招了招手。
后者不明所以,不情不愿地上前:“公主有什么就說,趁老奴還在重華宮……哎喲!”
話音未落,云間月一腳踹在了田姑姑膝蓋上!
田姑姑當即膝蓋一軟,五體投地地給云間月跪了下來。
“你……”田姑姑又羞又惱,剛要說話,臉上就挨了一巴掌!
云間月甩著自己的手,居高臨下地盯著地上的人:“田姑姑,你說宮里誰做主,嗯?”
這時,門口有一道身影一晃而過,轉瞬沒了蹤影。
連鏡與青蘿對視一眼,偏頭就見云間月勾著唇角笑了,低低說了一句田姑姑聽不懂的話:“魚兒上鉤了。”
*
鳳儀宮里,田姑姑一走,云落凝溫柔的神色一斂,眼中盡顯狠意:“母妃,這這個賤奴留不得!”
聽了這話,蘇文殃還沒反應,許嬤嬤先聰明的去將門窗就關掩了。
蘇文殃煩躁地揉了揉眉心,惱火道:“你知道什么?!”
沒人比她更想要田珍這狗奴才的性命!
云落凝知道她母妃這些天因為云間月的事情鬧得頭疼不已,于是主動上前,輕輕替她母妃揉著眉心。
“女兒是懷疑田珍已經將當年的事情告知了云間月那個小雜種?!痹坡淠p聲說。
沒有什么事情比云間月知道先皇后是怎么死的更加嚴重。
云落凝看了看許嬤嬤,發(fā)現她伺候門口處離她們有段距離。
但她仍然不放心,彎下腰壓低聲音在皇貴妃耳邊道:“母妃,女兒在重華宮被那小雜種羞辱那天,她自己掐著我的脖子說‘我母后是怎么沒的,你還真當本公主不知道?’”
蘇文殃手一抖,神色里閃過一絲慌亂。
這一點慌亂消失得很快,就連離她最近的云落凝都沒發(fā)現。
云落凝舔舔嘴角,輕聲說,“母妃,云間月要是真知道了,那一定是田珍告訴她的……”
說到這里,她頓了頓,壓抑不住興奮地重新開口:“你要是下不了手,女兒可以代勞?!?/p>
蘇文殃猛地一把按住了云落凝的手背!
云落凝愣了愣,這才發(fā)現她母妃情緒不對:“母妃,您怎么了?”
意識到自己有些過于緊張后,蘇文殃動作自然地松開按著云落凝的手,扯著嘴角挑出一絲冷笑:“要她命還不簡單?只是現在情況特殊,咱們需要從長計議……”
話音還未落下,外頭突然傳來了敲門聲,蘇文殃霎時住嘴,抬眸看了站在門口的許嬤嬤一眼。
許嬤嬤輕輕一點頭,將門打開一條縫,低聲問:“何事?”
外頭芝蘭同樣小聲道:“重華宮碎玉求見。”
芝蘭聲音雖然不大,但蘇文殃和云落凝都聽見了,母女兩個對視一眼。
蘇文殃一整鬢角,冷聲道:“讓她進來?!?/p>
話音堪堪落下,芝蘭就帶著碎玉進來了。
這丫頭腳步穩(wěn)健,目不斜視,進來就先跪下給蘇文殃磕頭請安,動作嫻熟,一看就是經常來鳳儀宮的。
蘇文殃淡漠地目光落在她身上:“你不在重華宮替我看著那只瘋狗,來鳳儀宮做什么?”
說著,她端過小幾上的茶盞,呷了一口。
碎玉低眉斂目,平靜地告訴蘇文殃:“方才田姑姑一回宮就被公主打了。奴婢趁亂跑出來的時候,聽公主和田姑姑說,她知道先皇后的死有田姑姑一份功勞……”
碎玉頓了頓,抬起頭看了蘇文殃和云落凝一眼,復又低下頭道:“奴婢怕壞事,匆匆來鳳儀宮告知娘娘。”
碎玉其實是鳳儀宮的人,田姑姑怎么樣跟她沒有關系,她匆匆而來只是擔心壞了蘇文殃的大事。
蘇文殃眉心一緊,知道這次讓云落凝說對了。
她閉了閉眼,重新睜開時,笑容猙獰地沖碎玉招招手:“來,本宮告訴你接下來要怎么做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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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兩天,完全被小說《逆世為凰:帝女權傾天下》給迷住了,作者黑煤球詼諧幽默的筆調,獨具特色的寫作風格,深邃的思想維度,讓讀者折服!在此力頂黑煤球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