您的位置 : 語樂文學(xué)網(wǎng) > 言情 > 布衣公主最終篇
布衣公主最終篇

布衣公主最終篇時音

主角:君玉綰,任逍遙
最近,小說《布衣公主最終篇》吸引了一大批粉絲,用瘋狂來形容他們毫不為過,尤其是男粉絲們,紛紛拜倒在漂亮大方女主的石榴裙下?!恫家鹿髯罱K篇》介紹:這是一部長篇古言人物傳奇類小說。講述大寧國最小的公主君玉綰,對不要被人控制的生活,不要逍遙一世,只要一顆愛自己的心的追求。從逃離皇宮,遇見江南極富盛名的三大世家的公子,任逍遙、沈丹青、玉臨風(fēng)開始,她的命運被一步步改變。卷入富商失竊案、身種劇毒卷入無影門事件、被任逍遙挾持,被自小覆面具的男子,授予她琴棋書畫,并教習(xí)武藝的公子水蘭舟解救,由皇叔君清墨帶回皇宮。再次回宮后,被陷害后由丞相沈茗賦搭救;在太后壽誕獻(xiàn)舞后被西月國七皇子呼延烈相中并求親,家國利益面前,遠(yuǎn)嫁西域。第二次逃離皇宮,以為自己能獲得自由,卻在遠(yuǎn)嫁途中,遭遇大漠刑官截殺、貪狼國國王設(shè)計陷害欲霸占做王妃,一路被水蘭舟暗中保護(hù)并一次次搭救。在途中發(fā)現(xiàn),西域用大寧的名義加收貢稅,似乎隱藏著更大的陰謀。...
狀態(tài):已完結(jié) 時間:2021-03-04 13:52:37
在線閱讀 放入書架
  • 章節(jié)預(yù)覽

在客棧的床榻上,玉綰給易南風(fēng)把完了脈,站起身來走到桌旁。在他們幾個人當(dāng)中,只有任逍遙和她見過易南風(fēng),小桃和歸海藏鋒看到她帶回來一個男人,都是驚訝至極。玉綰問任逍遙:“剛才你也把過脈了,你怎么看?”任逍遙瞥了她一眼,輕聲地說道:“毒入五臟,日子不多了?!庇窬U皺了皺眉,聽了他的話心里有點不舒服,但也知道他說的是實話的。頓了頓,她道:“你能不能開個方子,讓他緩解一下,起碼……讓他的傷好起來。”易南風(fēng)現(xiàn)在渾身是傷,有些傷口流出的血,已經(jīng)紫黑,慘不忍睹。再重的傷,只要敷藥治療,總還是可以好的。只有遇到病入膏肓的人,大夫才會搖頭嘆息一聲,背著藥箱就走。不管病人家里的人怎么哭求,大夫也沒法子。任逍遙倒是沒有搖頭,他似笑非笑地看著玉綰,說:“何必自欺欺人呢,要是能開出方子,還能說‘日子不多’嗎?”玉綰心里咯噔一下,瞪了他一眼說:“連你也沒有辦法?你不是自稱神醫(yī)嗎?”任逍遙攤手說:“神醫(yī)跟神仙是有差別的,照他那種情況,首先要解毒,可是解毒又必然牽動他的傷口,不管先解毒還是先治傷,都行不通?!币娝f的和自己所料的不差,玉綰不好說什么了。她看著易南風(fēng)開始皺眉,到目前為止,這座城給她的驚訝太多了,遠(yuǎn)遠(yuǎn)超過她的想象。任逍遙瞥了她一眼,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:“要說解毒,這不是你最拿手的嗎?”玉綰當(dāng)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,也不想駁他。要說解毒,她不是不會,但那只限于她自己配的毒,水蘭舟總說以她目前的本事,江湖上很少有人能超越她,可是她心知自己離真正的解毒能手還差得遠(yuǎn)。易南風(fēng)體內(nèi)的毒,剛才她就探過了,十分古怪,都說西域奇人多,看來這回下毒的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奇人。她能不能配出解藥,著實難說,就算配出來了,恐怕她也不敢輕易給易南風(fēng)試。這么一想,玉綰就更加猶豫,提起筆好久,才在紙上開了幾味藥,又斟酌了片刻,才交給小桃。小桃接了藥方,立刻撒腿出門去包袱里找藥了??粗√业谋秤?,玉綰的心里還有些不踏實。委實不能指望任逍遙,萬一他什么時候撂挑子甩手不干了,任誰也沒轍。任逍遙盯著她,鼻子里一哼:“易南風(fēng)跟你又有什么交情,你就這么為他操心?”玉綰正把手伸進(jìn)水盆里洗,聽了他這話實在忍不住了,任逍遙有時的冷血,是很讓人反感的。她轉(zhuǎn)過臉看他:“至少,他幫我阻攔過你這個采花賊。”這是陳年舊事了。那次她住在風(fēng)云客棧里,任逍遙上門找她麻煩,展記的功夫自然擋不住這位任大爺,還被他好生戲耍了一通。最后是易南風(fēng)堅決阻攔下了任逍遙,不管怎樣這畢竟是對她的莫大幫助,她欠了他一份情,何況易南風(fēng)是一個好人。床上的易南風(fēng)忽然開始發(fā)出輕微的聲音,玉綰一驚,趕緊走了過去。自從把他帶了回來,他就一直處于昏迷之中,沒有任何聲息?,F(xiàn)在總算有了動靜。但可惜易南風(fēng)只是哼了那么一聲,之后又沒聲息了。歸海藏鋒本來想阻止玉綰靠那么近,畢竟這個人渾身是血,又中了毒,對他們來說是有危險的。不過他見帝姬對此人這般上心,一時也不敢阻止。玉綰急忙走出門,想看小桃找齊藥了沒有。任逍遙站在門口,冷眼看她出來,忽然一翻手抓住她的手臂,貼上來問道:“今天我們遇見的那個人,他到底是誰?”玉綰愣了一下,皺眉道:“不是說了嗎,他是顧離殤,西域劍客?!薄皠??”任逍遙神情有點古怪,“我怎么覺得他像我認(rèn)識的一個人,你是怎么認(rèn)識他的?”玉綰看了他一眼,不高興地說:“這你也要管?”任逍遙哼了一聲:“我是怕你被人騙了,這地方可什么人都有,保不齊就有人在旁邊使你絆子?!边@人說話真能把人氣死。玉綰道:“這世上所有的人都笨,就你一個人最聰明。這可以了嗎?你走開,我還要去拿藥?!比五羞b這什么人都懷疑的性子,的確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。謹(jǐn)慎些是好,但像他這樣動不動疑神疑鬼的人確也少見。任逍遙盯著她,半天沒說話。玉綰心里有些毛毛的,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,正要問他想怎么樣。他忽然笑出聲來,一副十分高興的模樣。“你知道嗎,”他說,“你最近說話的神氣,跟從前越來越像了。”玉綰愣了愣,抬臂把他推開,沉著臉道:“你如果沒事做,可以去大街上逛逛?!闭f完話后不再看他,便朝前面快步走去了。玉綰一轉(zhuǎn)身消失在轉(zhuǎn)角處,任逍遙心中暗笑?!澳愕降字恢雷约旱男?,你愛的究竟是水蘭舟,還是那個沈相,又或者是……我……”到了晚上,所有能試的解毒方法,玉綰基本上都試了一次。她來到床邊,有些迷惑地凝視著易南風(fēng)。她還記得剛到風(fēng)云客棧的時候,她所見到的風(fēng)姿清雅的易南風(fēng)和她眼前滿身是傷、奄奄一息的他,簡直不敢相信是同一個人。她拎起水壺,打算倒的時候聽到屋頂上傳來一陣有人踩踏瓦片的輕微聲響,玉綰對這種聲響并不陌生,更何況自從有任逍遙在,她被迫熟悉了各種“飛檐走壁”的聲音。她立即朝窗邊走去,腳步剛站定,窗戶上傳來“咚咚”兩聲,被人從外面敲了兩下。她迅速打開窗戶,文雅的顧離殤就站在面前,玉綰退后一步:“顧公子,請快進(jìn)來?!鳖欕x殤撩起衣襟,利落地從窗口跳了進(jìn)來。此刻他的身上的氣味已經(jīng)很濃重了,掠過玉綰身邊,玉綰被那股味道嗆得不禁別過了臉。她憂心忡忡,卻也覺得奇怪:“顧公子,我給你的凝香丹你沒有吃?”顧離殤此時的打扮很是簡便,摘了斗笠的他,就如同普通書香門第的年輕人一樣。只是他身上的氣味實在令人難以忍受,玉綰當(dāng)然沒有忘了水蘭舟告訴她的話,上午和顧離殤分別時,就馬上給了他一顆丸藥。據(jù)公子說,這丸藥能除人身上的異味,她見顧離殤此刻無甚改變,不由得心生疑惑。顧離殤平靜地說:“我把藥給另一個人吃了?!庇窬U愣了愣,隨即目中閃過了然之色,她嘆道:“我這里還有,你趕快吃了吧,我雖然不清楚這是什么毒,但拖久了總是不好?!闭f著話她已經(jīng)來到桌子前,從包袱里把一只小袋子取了出來。早間與任逍遙一起上街,她身上沒帶多少丸藥,否則倒是可以多給顧離殤一些的。顧離殤的目光定定地看著她,半晌才說:“謝謝你。”玉綰被他看得怔了怔,伸手將藥遞給他,還不忘補充道:“這藥我會配,不管多少都有,你放心服下吧?!笨墒撬氖稚斐鋈グ胩?,也不見顧離殤把藥接過去。玉綰有點著急,就在她抬頭的時候,感到手一熱,顧離殤竟然伸手將她托著丸藥的手推了回去。玉綰驚訝地看著他,不理解他為什么要拒絕這救命的丸藥。她焦急地說:“顧公子……”顧離殤望著她,臉上露出激動的神色,半晌才說了一句:“你手頭有多少藥材可以配制?”玉綰愣住了。她抬起頭注視著他,有些為難地說道:“顧公子,此時此刻,你先顧好自己再說?!鳖欕x殤苦笑著搖搖頭:“姑娘,你不必勞煩了,這藥既有如此奇效,你就用它多救治一些人,不要浪費了?!薄邦櫣?,這藥給你吃,怎么能說是浪費?”“姑娘,你可不知,這城里有多少身有異味的人,數(shù)目多得完全出乎你的想象?!比斯虉?zhí)起來的時候是很難改變他的主意的。如果是一個有原則有堅持的人,那么這一點就體現(xiàn)得尤為明顯。顧離殤雖然還是笑著,但那神情是堅決不受的意思。玉綰低頭看看自己手里的丸藥,公子留給了她一袋子的藥材,不過要說那些藥材能配出多少粒凝香丹來,她實在說不準(zhǔn),但肯定不夠給全城的人吃。從顧離殤的言語中,她已想到最壞的可能,時間一長,這種古怪的氣味完全能把全城的人毀掉。她能配出來的丸藥有限,的確只是杯水車薪而已。這個時候她不禁又想起了公子,公子每次似乎都知道要發(fā)生一些什么,然后就采取一些預(yù)防的措施。比如這次的丸藥,看似是她提醒的,誰又知道公子是不是在順?biāo)浦?,就是這個“似乎都知道”,讓玉綰的心里有了疙瘩。平生第一次她開始懷疑公子。懷疑沒有持續(xù)很久,她激靈地一顫,輕輕地喘了口氣。她抬起頭看到顧離殤正朝躺著的易南風(fēng)走過去。“姑娘,你看他怎么樣了?”他輕聲地問。玉綰把目光移過去:“他的情況比較棘手,我正在想法子?!鳖欕x殤從床邊轉(zhuǎn)過身,“他身上的毒你能幫他解嗎?”玉綰咬了一下嘴唇,老實說這句話有點刺痛她了,但她沒有立即回答,過了半晌才坦言道:“我解不了,現(xiàn)在能做的只是延續(xù)他的生命?!鳖欕x殤一聽此言,目光長久地停留在玉綰身上。他一丁點兒都不會懷疑她的話,他知道她心里想讓易南風(fēng)好起來,甚至急切的心情和他一樣。她怕是真的沒有辦法了,才會說出這樣的話,而且露出無可奈何的沮喪神色。玉綰緩緩地坐下來,手指撥弄著桌上的杯子,有點心不在焉。顧離殤走過去,就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,安慰她道:“別讓自己太有壓力,只要你盡力了,我們都會感激你的。”玉綰勉強笑笑,但神色有些黯然。顧離殤在她身邊坐下,替她倒了一杯水,送到她手邊道:“你忙了一天大概都沒歇,口干舌燥的,先喝點水。”玉綰看了他一眼,伸手接下了杯子,卻沒有喝的意思,只是百無聊賴地把弄著,慢慢地將杯子左右旋動。見她這樣,顧離殤一時也無話可說,他倒是想再說些安慰玉綰的話,不過他實在沒這方面的經(jīng)驗,此時也只有沉默。他默默地看著她,卻忍不住想,安慰人果然是任逍遙最有能耐……半晌后玉綰終于開口了,但說的卻是自責(zé)的話:“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學(xué)這些制毒用毒之道究竟為了什么,有時候也覺得學(xué)得很精通,可是今天想用它的時候卻發(fā)現(xiàn),以前終究沒有學(xué)好。”她面帶自嘲的訕笑,顧離殤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。面對玉綰的不同往常的神態(tài),顧離殤沉默了半天,問道:“你師父是誰?”他一直好奇,一個自幼養(yǎng)在深宮的帝姬,如何能有機會學(xué)得一手如此高明的制毒用毒方法?“我的師父是……”玉綰似乎要說什么,顧離殤正凝眸傾聽,猛然覺得虎口一麻,肩膀被人一拍,他剛訝異地抬頭,就見面前逼近一張蒙著面紗的臉,一縷清香從她的發(fā)際飄出。接著,他恍惚覺得自己的下巴被人捏住,一樣?xùn)|西被塞進(jìn)嘴里,然后下巴又被抬起,嘴里的東西就順勢滾進(jìn)了肚子里。得手之后,玉綰慢悠悠地從椅子上站起來,她拍拍手笑盈盈地看著他:“顧公子,你一開始就答應(yīng)服藥,不就省事了!”顧離殤此時的耳根有些發(fā)燙,想想也是,他一個大男人被人捏著下巴喂藥,怎么說都不算光彩。就在這當(dāng)口,他還沒來得及說話,門突然被敲響,響起任逍遙一貫略帶嬉笑的聲音:“帝姬真是有人緣,這么晚了,誰在你房里呢?” 玉樹臨風(fēng) 門外笑聲傳來,門閂一扭,任逍遙竟在兩個人都沒有來得及回應(yīng)甚至還沒有反應(yīng)過來之前時就開門一步跨了進(jìn)來。頓時,屋里三個人六只眼相對,彼此都看得清清楚楚。玉綰也傻眼了,她也沒想到任逍遙會如此闖進(jìn)來,頓時顯得很生氣?!皢眩瑒偛旁趺凑f來著,帝姬確實有人緣,這個時候外面黑乎乎的,帝姬竟能在此刻與二位俊俏公子秉燭夜談,嘖嘖,真是……”他所謂的“二”位俊俏公子,有一位正躺在床上生死未卜,另一位則在他進(jìn)來時瞪了他幾眼,壓根兒就沒有打招呼。玉綰聽著他不陰不陽的腔調(diào),心里雖然很不高興,但還是沉著氣說道:“這位是顧……顧離殤顧公子,才見過的。顧公子和易公子是舊交,順道過來看看他的傷勢。神醫(yī)……果真盡心盡責(zé),這時候還過來看病人?!比五羞b似笑非笑地瞥了玉綰一眼,一轉(zhuǎn)臉瞇著眼看著顧離殤,他的眼神怎么看都透著些許詭異,接著他朝前跨了一步,口中輕輕地哼著:“在下怎么眼瞧著這位公子這么像一個人呢……白日里公子就不肯露臉相見,現(xiàn)在終于見到了,真是越看越像在下認(rèn)識的一個人啊!”又是這句話,白天他就說過了。玉綰想不到他這時又這么說了,以為他成心跟人過不去。這的確不能怪她這么想,他的樣子實在太像與人為難了。于是玉綰說道:“神醫(yī)認(rèn)識顧公子?什么時候認(rèn)識的?”任逍遙像沒聽明白似的,笑容掛在臉上又朝前邁了一步:“公子怎么轉(zhuǎn)過臉了,我瞧著這側(cè)面,也和我熟識的那位朋友很像啊?!鳖欕x殤還是不理他,口中卻已經(jīng)不得不做出回應(yīng):“這世上相像的人多得很,在下一介草莽劍客,當(dāng)不起公子這種稱呼?!庇窬U叫“顧公子”這么久,顧離殤也就隨她去叫了,此時聽任逍遙這樣叫,真是渾身都不自在。正說著話,原先在顧離殤身上發(fā)出的那種古怪氣味竟?jié)u漸聞不到了。玉綰是首先察覺到屋內(nèi)的怪味在逐漸消失的,她不禁睜大了眼睛,因為她的嗅覺是很靈敏的,心想這一定是凝香丹在顧離殤的體內(nèi)發(fā)揮了療效,她頓時感到很欣慰。任逍遙看了看顧離殤的臉淡笑道:“依本神醫(yī)之見,顧公子你面色不好,恐怕骨骼經(jīng)脈錯亂,長期如此導(dǎo)致氣血不順,如不及時救治,一旦阻塞住了經(jīng)絡(luò),就要藥石無醫(yī)了?!比五羞b說得似乎頭頭是道,玉綰卻已聽得目瞪口呆,這不是在說胡話嗎。骨骼經(jīng)脈錯亂,這是什么話?經(jīng)脈錯亂也就罷了,骨骼如何也會錯亂?任逍遙今天怎么這樣不用腦子!就算他要唬人,至少也要說得有點道理才是。以任大公子平日的本事,忽悠個人還不是很容易,編一個嚴(yán)絲合縫的理由也不是難事。有他神醫(yī)的名頭罩著,照說一定會有人信??蓡栴}是顧離殤心思縝密,頭腦清醒,怎么可能會信他這樣的胡說八道呢??扇五羞b顯然還覺得不夠,袖子一揮繼續(xù)忽悠道:“醫(yī)者父母心,顧公子,在下愿意替你醫(yī)治,不受診金。希望顧公子配合在下,有帝姬做證,在下決計不扯謊!”玉綰的心里很生氣,不過她沒有發(fā)作出來,勉強耐著性子坐在桌子跟前冷眼看著兩人說話。顧離殤輕輕地掃了他一眼,說道:“任公子真是醫(yī)者仁心,處處為人考慮?!比五羞b笑著點頭:“應(yīng)該的,應(yīng)該的!”“然而,”顧離殤的目光驟然沖著他一閃,“既然任公子這樣好心,為什么卻對床上的那個人不聞不問,見死不救?”說話間顧離殤已經(jīng)動起了手,他竟然不顧還有別人在場就對任逍遙運出了飛刀。他今天來看玉綰,沒有把劍帶來,不過他袖子里藏著的幾十把飛刀,卻也是奪命的利器。任逍遙臉色一沉,正要開口,飛刀已經(jīng)迎面逼來,他立即臉一偏,刀擦著他的耳邊飛了過去,他禁不住倒退了兩步?!邦櫣舆@樣狂怒真是沒有道理,莫非醫(yī)者就沒有選擇救治對象的權(quán)利?”“選擇?真可笑!又不是菜攤買白菜,人命關(guān)天的事,也是可以選擇的嗎?”“天下命懸一線的人多了去了,難道我都要去救?”“有能力而不救,妄自稱醫(yī)!”兩人一邊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話,一邊迅速地過了十來招。玉綰這才心驚起來,不能再安然地坐下去了。她不禁疑竇頓生,這兩人說認(rèn)識好像也認(rèn)識,怎么三下兩下就動起手來了。所持的底線不同,想法不同,這樣的兩個人注定了是要爭斗不休的。顧離殤冷冷地斥責(zé)任逍遙:“你冷血無情,自私自利,誰能放心地在你身邊待下去?”任逍遙不怒反笑,道:“我自私自利怎么了?總比你把自己弄到這種不堪的地步好吧!”兩人越吵越兇,顧離殤的飛刀都是純銀打造的,極為鋒利。任逍遙一見顧離殤來真的,也變得怒氣沖沖,出手也就毫不留情了。玉綰挺身站了起來。這兩人一招連著一招,連一點縫隙也沒有。還好他們還知道避開易南風(fēng)的病床,不過這多半也是顧離殤不愿意靠過去的原因。瞅準(zhǔn)一個時機,玉綰以極其靈巧的身法閃進(jìn)了兩人之間。在兩個人過招的時候貿(mào)然靠近是十分危險的,想要在中間尋個空隙插進(jìn)去更是危險萬分,但她愣是不顧一切地插進(jìn)去擋在中間。頓時兩人都收住了動作,腳站穩(wěn)后他們的模樣都有些狼狽?!皟晌挥惺裁唇獠涣说某鹪狗堑迷谶@里打成這樣?”玉綰忍著怒氣,冷冷地問著兩人。兩人互看了一眼對方,都不說話了?!叭五羞b,你說顧公子像誰?”任逍遙還是凝視著顧離殤的臉不動,就好像那張臉上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,讓他無論如何也不肯移開目光。聽到玉綰問他,他扯動嘴角,接下來他說的話不像是他說出來的,讓人聽了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?!邦櫣印裎业囊晃缓眯值??!焙眯值堋窬U聽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相比較于她的失態(tài),顧離殤自始至終都冷著一張臉,對任逍遙突然說出這樣的驚人之語仍然不動聲色。任逍遙轉(zhuǎn)過頭,質(zhì)問玉綰:“你就不覺得奇怪,一個風(fēng)餐露宿的劍客,他使的暗器居然能夠是用純銀打造的?而且用純銀打造暗器工序十分繁雜,光是這制作的花費就相當(dāng)可觀。如果這個人沒有一個十分有錢的家族,憑他一個人再有本事能弄到這么多銀子嗎?”玉綰的臉悄悄地漲紅起來。她之前根本就不曾注意過這一點,她既對暗器缺乏知識,也不知道銀子的價值,因為她畢竟是在宮中長大的,她自然無法判斷顧離殤每次出手的銀飛刀究竟揮霍了多少金錢?!坝袢?,別瞞了,你騙得了別人,還能騙得了我嗎?”顧離殤看了他一眼,還是沒出聲。任逍遙說道:“你也別裝了,不是玉三,你至于這么照顧這丫頭嗎?她給過你什么好處?”玉三這個名字讓玉綰愣了好久,聽到他說顧離殤是玉三所以才照顧她,她更是迷惑不解了,玉三,玉三……她在記憶中搜索與這個名字有關(guān)聯(lián)的人,過了好久,一個人,一個名字居然就跳了出來。玉綰的心也隨之跳了起來。玉臨風(fēng)?那他就是她以前認(rèn)識的那個江湖三公子之一的玉臨風(fēng)了!不過,瞧著眼前的顧離殤,她又不禁疑惑起來,在她的印象里,玉臨風(fēng)好像不是顧離殤這個樣子……如果真的是,她確信自己第一眼看到顧離殤的時候,就應(yīng)該能立即認(rèn)出他就是玉臨風(fēng),可是她卻沒有。她再仔細(xì)地端詳顧離殤,心卻不由地又跳了一下,這張臉莫說真還有些像她印象中的玉臨風(fēng)。玉綰不是一個心中能留得住疑問的人,權(quán)衡再三,她還是不好意思地問道:“顧公子,難道你以前就認(rèn)識我?”顧離殤這回不拿眼瞪任逍遙了,他看著玉綰,神情之中有些尷尬。他雖然表面上還是平靜的,但他那臉上神色的細(xì)微變化又豈能瞞得過玉綰的眼睛。玉綰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的臉,以她的目力確實沒有看出他的臉上有戴了人皮面具的跡象,他似乎沒有她自己的那種易容術(shù)。顧離殤似也知道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瞞不過玉綰了,他只猶豫了一下,便低聲地說道:“我是玉臨風(fēng),我瞞了你這么久,真對不起!”聽到這句話,任逍遙吁了一口氣。就算知道了事實,玉綰還是被小小地震動了一下。她看著面前的人,只見他清秀俊朗的臉上第一次呈現(xiàn)出如此復(fù)雜的情緒,他難道真是那個閑庭信步,執(zhí)簫伴和著她的琴聲,在客棧樹林外沖她灑然一笑的玉家公子臨風(fēng)?良久,玉綰平靜地說道:“我確定你的臉變了,你是怎么做到的?”她無法置信,不用易容術(shù)居然也可以改變相貌。任逍遙似乎猜到了她心里想的是什么,說道:“他用了縮骨術(shù),你自然看不出他原來的容貌了?!庇窬U皺了一下眉頭:縮骨術(shù)?這個說法不是她第一回聽到,稍微想一想就回憶起來了,公子也曾用過縮骨術(shù)。想起這件事她有些怔怔地看著前方。那已經(jīng)是很久之前,在風(fēng)云客棧的時候,她中了毒,后來還是公子披星戴月地趕來為她解毒,就在那天晚上她見到?jīng)]戴面具的公子的那張平淡無奇的面孔。直到今天她也不知道當(dāng)時自己中的是什么毒,那天她盯著沒戴面具的公子看了許久,總覺得不太像戴了面具的他,后來公子說他用了縮骨術(shù)。縮骨術(shù)是通過改變骨骼的一些構(gòu)造,以達(dá)到改變一個人外貌的效果,一般人是很難認(rèn)出他的真面目的。也許是因為一開始那位沉默寡言的自稱顧離殤的劍客,給玉綰的印象就是穩(wěn)重可靠,所以此刻顧離殤就是玉臨風(fēng)這一事實,并未使她覺得突兀。玉綰有些感慨地望著玉臨風(fēng)說道:“你竟然有這樣高深的功夫,我……我真是沒認(rèn)出來。”玉臨風(fēng)轉(zhuǎn)臉看著她微微地一笑,這一笑真的宛如她當(dāng)年初次見到他時的那樣,是如此的溫柔,親切從容,也足以讓玉綰放下心中的所有芥蒂,從而真心地接受了他就是玉臨風(fēng)的事實?!拔乙彩桥既婚g得到縮骨術(shù)的秘法,不過可惜也只是略懂皮毛,用盡全力也只能改變?nèi)种坏娜菝?,再多就辦不到了?!庇衽R風(fēng)微笑道?!澳且埠茈y得了?!彼粗衽R風(fēng)的眼神,也有了掩不住的驚嘆和歡喜。在這時候她已經(jīng)完全將公子拋在了一邊,她所知道的奇人逸事,發(fā)生在別的什么人身上,她會感嘆和欽佩,欣然向往。但這種感覺卻永遠(yuǎn)無法移植到公子身上。任逍遙和玉臨風(fēng)被這么一打岔,雖然沒再動手,但看著對方的時候臉色卻都未見好起來。這天晚上兩個人不歡而散,玉臨風(fēng)卻沒有走,他就在易南風(fēng)床旁打了地鋪過夜。后來玉綰才知道縮骨術(shù)也不是那么好用的,玉臨風(fēng)盤膝運了一個晚上的功,才將所謂“錯位”的骨骼矯正過來,他耗盡了全部內(nèi)力,第二天面容也是懨懨的,雖然還是玉樹臨風(fēng),不過卻有點像搖搖欲倒的樹了。任逍遙坐在樹底下擺弄著手中的扇子,看見玉臨風(fēng)蠟黃的臉,用鼻子哼了一聲,說了三個字:“找罪受?!庇衽R風(fēng)沒有理睬他,應(yīng)該說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正眼瞧過任逍遙。最后似乎還是任逍遙主動貼上去,有事沒事找點話說,玉綰倒能看出來他對這位“好兄弟”是真的忍讓,玉臨風(fēng)再對他使臉色,不理不睬,也不見任逍遙跳腳。這實在讓她很驚詫,她還真沒見過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任大爺對誰這么服過軟,老實說以任逍遙陰狠的性格,視人命如草芥,她決計想不出他也能有什么好兄弟,而他認(rèn)定的這位好兄弟還是玉臨風(fēng),玉臨風(fēng)的性格明顯比他光明磊落得多,怎么看都不是與任逍遙一路的人。玉臨風(fēng)是江湖三公子中她了解得最少的一個人,這次真正讓玉綰敬畏了。盡管玉臨風(fēng)從沒承認(rèn)過任逍遙是他的好兄弟,但任逍遙的態(tài)度已經(jīng)說明了一切。玉綰給易南風(fēng)施完針,看了看旁邊,玉臨風(fēng)一直站在床前密切注意易南風(fēng)的動靜。玉綰嘆了一聲問:“玉公子,為何你要舍家不遠(yuǎn)萬里到西域來?”在江湖三公子中,玉臨風(fēng)可以說是玉綰最為欣賞,也覺得最為可惜的一個人。因為兩人間曾經(jīng)頗為微妙地接觸過,留下的盡是對彼此分開的遺憾,后來她被皇叔清淮王強行帶回宮中時,又得知玉臨風(fēng)失蹤的消息,她就感到更加遺憾了,甚至有點難過。此時得知玉臨風(fēng)原來平安無恙,心中自然感到無限寬慰,竟覺得對他有一種親切感,人生某些時候就是如此,許多并不明顯的感情,經(jīng)過了歲月的沉淀,再拾起來的時候,就更為人珍惜。玉臨風(fēng)看來似乎和玉綰心有同感,二人秉燭夜談,一起談?wù)搶σ啄巷L(fēng)傷勢的看法,一天十二個時辰,兩人倒有大半時間待在一起。這當(dāng)然是任逍遙無法參與其中的?!耙粋€是我多年的兄弟,一個是我所愛的女人,你們兩個能否不把我撇在一邊呢?”任逍遙靠門站著,臉上堆著壞笑,“住在我的別院里,是不是該多少顧全點我這個主人的面子?”這中間的確還有故事。城中的普通客?;蚨嗷蛏俣加悬c破敗,而唯一生意很好的滄海明月樓,玉綰卻又不能放心地住進(jìn)去,短時間里任大爺?shù)谋臼碌玫搅擞忠淮物@露。在這個荒僻的小城里,他照樣能找到一處寬敞舒適的別院,三進(jìn)三出的院落還有一個花園。玉綰一行三人,還帶著重傷的易南風(fēng),幾乎沒有任何猶豫,就跟著任逍遙一起住了進(jìn)來。聽到任逍遙揶揄的話語,玉綰克制不住地將臉拉了下來,她沉默地看著玉臨風(fēng),臉上沒有一絲笑意。玉臨風(fēng)的臉色也很難看,他看了一眼任逍遙道:“好說歹說,你也是一個有身份的人,有些話應(yīng)當(dāng)知道該不該說?!比五羞b有意攪和,笑道:“有什么不該說的,我說的都是心里話?!薄板羞b!”玉臨風(fēng)心頭火起,厲聲喝道。任逍遙歪頭看著他笑了笑:“噢,你可好久沒這么叫我了。我嘛,有話就痛快地說出來,學(xué)不來某些人的文縐縐。明話暗話一籮筐,恁地讓人猜疑?!彼秸f越離譜。誠然,擱在某些武林人士身上,任逍遙的這種性子叫豪爽,可人生在世,過的不是自己一個人的日子,他心里有什么就隨隨便便一說,他是痛快了,卻不考慮別人聽到他的話是什么感受。任逍遙的這種性子,不得不說在很大程度上是玉綰躲避他的原因。玉臨風(fēng)冷冷地白了他一眼,轉(zhuǎn)臉不再理他,然而內(nèi)心的隱痛卻是抹之不去的,再好的兄弟,玉臨風(fēng)也有對他無能為力的時候。玉綰神色平靜,若無其事地道:“我有什么好的,值得任公子去愛。”說罷,她伸手一推棋盤,棋子頓時就亂了,她站起身從容地走出了屋子。他愛她?玉綰的心中郁結(jié),任逍遙是什么樣的人,曾經(jīng)設(shè)計陷害她的時候,心狠手辣,讓她陷入絕望,他卻在一旁冷笑,好像她的慘象還不夠讓他滿意,那個時候他何曾愛她。像任逍遙這樣的魔頭,從他第一次謀害玉綰的時候,玉綰就已經(jīng)對他深惡痛絕了。他的血是冷的,就算有了愛,也不可能變得溫暖。這也是玉臨風(fēng)不能改變?nèi)五羞b的原因。他是自己多少年的兄弟,可是他卻不為有玉臨風(fēng)這樣的兄弟而改變他自己。玉綰從來不會高看自己,她沒有比玉臨風(fēng)還高的本事,根本改變不了任逍遙的行事,甚至她覺得只要兩人相對,任逍遙會變得更瘋狂也說不定??粗鴣y糟糟的棋盤,玉臨風(fēng)凝視著任逍遙,皺眉問:“你這么做有意思嗎?”任逍遙臉上現(xiàn)出毫不在乎的表情,還在自顧自地談笑:“好兄弟不認(rèn)我,我所愛的女人的心另有所屬,我除了做點無聊的事還能做什么?自然是有意思?!庇衽R風(fēng)一怔,半晌才無奈地說道:“她跟你從來就不是一路人,你放過她吧?!比五羞b瞥了他一眼:“我跟你也不是一路人。”“你簡直是不可理喻!”任逍遙饒有興致地看著他:“你就這樣維護(hù)她?你和她也不過是幾面之緣,就成了知己了嗎?”玉臨風(fēng)端然坐在棋盤旁邊,斷然地回答道:“對!”任逍遙淡淡地一笑,他盯著玉臨風(fēng)的目光多了一絲耐人尋味:“是不是一路人現(xiàn)在下結(jié)論還早,玉三,也許正好是我和她才是真正的殊途同歸?!薄斑@么說你是不肯放過她了?”“沒得商量,玉三?!比五羞b露出慣常的微笑,“你也護(hù)不了她。就算她把你視為知音,你這個知音也不是什么都能幫得了她的?!边@一刻玉臨風(fēng)簡直氣炸了肺。他好不容易把即將罵出口的“無恥”二字咽到肚子里,他太明白了,不管你怎么罵任逍遙,任逍遙也會毫不在乎,依然我行我素。任逍遙永遠(yuǎn)不會被別人的言語激怒。眼看玉臨風(fēng)被氣得臉色發(fā)白,任逍遙大笑一聲,揮著扇子徑自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門。到了晚上,玉綰打開水蘭舟給她的袋子,一見里面的藥材她就發(fā)呆:百年人參、雪域靈芝、天山紫羅……這些都是珍貴的藥材。這些藥一旦吃下去,就算不能起死回生,只要人還有一口氣,也還能延長一些時日。然而藥材再好,如果醫(yī)道不精,醫(yī)治不得法,還是治不好人的病。如今最大的麻煩,就是玉綰不知道易南風(fēng)中的是什么毒,該用什么藥去解,所以不敢輕易給他用藥。玉綰心里實在糾結(jié),不禁嘆了一聲,出門抬頭一看,已是星斗滿天了。她癡癡地看了一會兒,忽然一提氣躍上了灰瓦鋪就的屋頂。在房頂上面感到空氣是清爽的,她深深地吸了口氣,撩起裙擺坐了下去?!澳憧烧媸呛门d致?!闭媸瞧ü蛇€沒焐熱,耳邊就冷不防地響起了一個清朗的嗓音。玉綰一驚,轉(zhuǎn)過臉去卻看到不遠(yuǎn)處玉臨風(fēng)正悠然地沖著她微笑??匆娛撬窬U露出了燦爛的笑容?!霸蹅z也許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!”玉臨風(fēng)手握長簫,目光有些迷離地看著她。

書友評價

  • 等一場櫻花雨
    等一場櫻花雨

    非常感謝時音的這部小說《布衣公主最終篇》,它讓我從中明白了:有一個懂你的人,那是最大的幸福。這個人,不一定十全十美,但他能讀懂你,能走進(jìn)你的心靈深處,能看懂你心里的一切。一直在你身邊,默默守護(hù)你,真正愛你的人不會說許多愛你的話,卻會做許多愛你的事。

編輯推薦

熱門小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