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叫“不醉”的酒吧。

人很多，很吵。

他們坐在靠里面的雙人卡座，要稍微安靜一些。

剛一入座，一位長相清秀的女服務員，就拿著酒單過來。

念林看著酒單上花里胡哨的名字，仔細地找著自己曾經在KTV喝過的同款。

顧衡喝了口冰水，似笑非笑地看著她。

“給我上，你們這兒，度數(shù)最高的酒?！彼龑⒕茊我缓?，還給服務員。

不過，服務員像是不理解她的意思一樣，雙手抱著酒單，臉色有些為難，用余光悄悄瞥了眼坐在對面的男人，“對不起，我也對酒品不熟悉，今天才來兼職的?！?/p>

這句話滿含歉意，念林擺擺手：“沒事沒事，我去吧臺點?！?/p>

哎，這服務員應該還是大學生吧，剛放假就來兼職了，想想自己，如果不是為了躲避一些事情，壓根就不可能會去實習的。

“你們這，度數(shù)最高的酒是？”念林雙手支在吧臺上，大聲地問。

臺內的男服務員正在調酒，聽到她的話，側目看著她一笑，“云里產的蒸餾酒，比二鍋頭還烈?！?/p>

他知道像這些一看就不常來酒吧的人，最能聽懂這樣的解釋。

果然。

念林直點頭，“就要這個，給我來五杯，不，十杯?！闭f完，她指了指顧衡的方向，“幫我送到那里?！?/p>

其實這是她第一次來酒吧，坐回位置上，還在想怎么都不上一盤免費爆米花啊，她學校外面的KTV都有的。

他今晚根本沒怎么吃，喝了酒，胃可能要疼了。

“顧衡，我們點些吃的吧。”她湊近他問。

顧衡點了下頭。

十分鐘不到，面前的小桌子就被擺滿了。

這陣仗，頗有一種要喝到后半夜，大干一場的陣勢。

酒吧里換了首更加搖滾的曲子，念林的情緒也被調動起來了，盯著桌上的酒，眼神示意顧衡，可以喝了。

他順了她的心意，吃了幾片芒果干，在她期許的眼神下，喝了第一杯酒。

喝完，他眉頭一皺，這酒……兌水了。

看了看小桌邊擺滿的酒杯，他任命般輕嘆一口氣。

念林心滿意足，吃著牛肉干，看著他喝。

這場面，滑稽得厲害。

顧衡喝完第二杯酒，隨口一說，“你不陪一杯？”

她笑著搖頭，實話實說：“我平時喝的，這么沒有。”

“哦？”

聽這略帶失望的口氣，顧衡沒想到，她還是經常去酒吧的人，“是什么？”

“勇闖天涯?！?/p>

看著他困惑漸起，念林以為他和自己想的一樣，酒吧怎么能沒有這款啤酒呢？她眼睛看了眼吧臺的方向，語氣帶有被認同的肯定，“我剛才看過了，確實沒有。”

顧衡雖沒喝過，但也聽過廣告詞，知道她的斤兩后，鼓勵她，“你試試葡萄酒，口感更好?！?/p>

“你之后喝醉了，我還要送你回去，我不喝?！?/p>

她意志堅定的真正原因是她酒量淺，喝醉容易說胡話。

顧衡也不再勸說，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，拿起酒杯，一飲而盡。

他嘴角嗜笑，垂眸又拿起一杯。沒再看她，一飲而盡。

第三杯---

第四杯---

動作流暢，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水呢。

在顧衡正要去拿第五杯的時候，念林搶先一步，按住了酒杯，“你喝慢點?！?/p>

接近凌晨，酒吧的喧囂聲越來越大。

“你喝太快了。”她又大聲說了一遍。

但，顧衡只是眼帶柔光，甚至因為她的焦躁，帶有淺笑，用另一只手拿起酒杯，又是一飲而盡。

他喝酒的姿勢帶足溫柔，但氣場卻強勢到不容拒絕。

突然間，她思緒回爐。

念林慢慢退回自己的座位上，摒棄了四周的喧囂聲，心一點一點變涼。

他已經這么傷心了嗎？就那么不顧一切，一杯一杯喝著，不知道很傷身體嗎？

她心里酸酸的，想哭，卻找不到理由，為自己的自卑嗎？好像更不是理由。

“好了，我醉了?！鳖櫤鈱⒆詈笠粋€空酒杯放在桌上，對她說。

訥訥地看著全部空掉的酒杯，念林指甲一下一下地掐著手背，眼里的落寞無處遁形。

顧衡喝了口一旁的冰水，隨手招了個服務員，“開個包廂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