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出租屋門口看到張浩摟著那個女人上樓，他們有說有笑，仿佛我從未存在過。

三年前我賣掉唯一的房子給他創(chuàng)業(yè)，現(xiàn)在他身價千萬，卻對記者說："成功路上，

感謝所有幫助過我的人，尤其是我的女朋友周婷。"我站在那里，手里拿著剛買的菜，

突然想笑。張浩，你還記得是誰陪你吃了三年的泡面嗎？

1我在出租屋門口看到張浩摟著那個女人上樓時，手里的菜掉了一地。他們有說有笑，

那個女人穿著我一個月工資都買不起的大衣，張浩溫柔地為她拉開車門。三年了，

他從來沒有為我做過這樣的動作。"小雨，你怎么了？"樓下賣菜的王阿姨關心地問我。

我蹲下去撿散落的青菜，手在發(fā)抖。不是因為憤怒，

而是因為終于確認了心里那個可怕的懷疑。昨天晚上張浩又沒回來，說是公司有事。

前天也是，大前天也是。一個月里，他在這間出租屋里住的時間加起來不超過三天。

我們住的這間房子只有二十平米，沒有獨立衛(wèi)生間，夏天熱得像蒸籠，冬天冷得像冰窖。

三年前我賣掉父母留給我的房子給他創(chuàng)業(yè)時，他哭著說等公司上軌道就給我更好的生活。

現(xiàn)在他的公司市值過千萬，我還住在這里。而他，已經(jīng)開始和別的女人出入五星級酒店。

我慢慢走上樓，經(jīng)過三樓時聽到里面?zhèn)鱽硇β?。張浩的聲音?/p>

還有一個嬌滴滴的女聲："浩哥，這里好小啊，你以前真的住在這種地方嗎？""沒辦法，

創(chuàng)業(yè)初期嘛。"張浩的聲音里帶著不以為然，"現(xiàn)在不同了，等搞定了那邊的項目，

我們就搬去市中心的別墅。""那個江小雨怎么辦？她不是一直在幫你嗎？""她？

"張浩輕蔑地笑了，"一個打字員而已，以為給了點錢就是我的恩人？

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。"我的手抓著樓梯扶手，指甲都要嵌進木頭里。原來在他眼里，

我傾其所有的付出，只是"給了點錢"。那套房子是我父母留給我的唯一財產(chǎn)，一百二十萬，

我一分不剩全部給了他。為了他的公司，我從財務跳槽到他公司做最基礎的文員工作，

工資只有原來的一半。三年來我們一起吃過無數(shù)次泡面，一起熬過最艱難的時光。

他說我是他這輩子最重要的人，說等公司成功了第一個要感謝的就是我?？涩F(xiàn)在，

我變成了一個"以為給了點錢就是恩人"的打字員。"對了浩哥，

明天的發(fā)布會你準備好感謝詞了嗎？記者肯定會問你成功路上最感謝誰。"那個女人問。

"當然是你啊婷婷，沒有你父親的資源對接，我的公司不可能發(fā)展這么快。"張浩溫柔地說，

"到時候我會當著所有媒體的面感謝你，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最重要的人。

"我的心徹底涼了。原來他早就找到了新的靠山，周婷的父親是本市最大的投資公司老板。

怪不得他最近幾個月公司業(yè)務突飛猛進，原來是有了新的金主。而我，

這個陪他從零開始的人，已經(jīng)沒有利用價值了。我輕手輕腳地走到四樓自己的房間，關上門，

背靠著門板慢慢滑坐在地上。房間里還留著他的東西，桌上放著我昨天晚上給他熬的湯，

早上特意買的他愛吃的包子還在袋子里。我就像一個笑話。手機響了，

是張浩發(fā)來的微信："今晚不回去了，公司有應酬。記得早點睡，別等我。

"我看著這條消息，突然想笑。張浩，連撒謊都這么敷衍了嗎？2我沒有回他的微信，

也沒有去砸門質(zhì)問。我只是坐在這間熟悉的出租屋里，靜靜地回想著三年來的點點滴滴。

記得第一次見到張浩時，他在咖啡廳里向投資人展示他的創(chuàng)業(yè)計劃。那時候他意氣風發(fā)，

說要做出改變世界的產(chǎn)品。投資人走了一波又一波，沒有人相信他。只有我，

一個在隔壁桌喝咖啡的陌生女孩，聽完了他的整個演講。"我覺得你的想法很棒。

"當時我這樣對他說。張浩回頭看我，眼里有種被理解的感動："真的嗎？你相信我能成功？

""我相信。"我點點頭，"而且我愿意幫你。"那是我們的第一次對話，

也是我人生中最昂貴的一次善意。一個月后，張浩約我吃飯，正式向我借錢。

他說他的產(chǎn)品已經(jīng)有了雛形，只要再有資金推進，一定能成功。"小雨，

我知道這個要求很過分，但是我真的很需要這筆錢。"他握著我的手，

眼神真誠得讓人無法拒絕，"等我成功了，一定十倍還給你。"我當時就動搖了。

不是因為什么十倍回報，而是因為他說："我這輩子遇到的人很多，

但真正相信我、愿意幫我的，只有你一個。"于是我把房子賣了，把所有的錢都給了他。

張浩拿到錢的那天晚上，我們在這間出租屋里吃泡面慶祝。他說等公司上市了，

要買最大的房子給我住，要讓我做最幸福的女人。"小雨，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遇到你。

"他抱著我，聲音里帶著顫抖，"沒有你，就沒有我的今天。"那時候他的懷抱是那么溫暖，

我以為我們會一直這樣下去?？墒鞘裁磿r候開始變的呢？大概是半年前，

他的公司拿到了第一筆大訂單。他開始忙起來，回家的時間越來越少。我以為他是真的忙，

還主動承擔起了所有家務，每天給他準備好熱飯等他回來?？墒呛芏鄷r候，他根本不回來。

"對不起小雨，今天的會議開得太晚了，我就在公司湊合一晚上。""小雨，

明天要見很重要的客戶，我得準備一下，你先睡吧。""公司現(xiàn)在正是關鍵時期，

我得盯緊一點，你能理解吧？"我總是說理解，總是說沒關系。直到上個月，

我在他的車里發(fā)現(xiàn)了女人的耳環(huán)。"這是客戶落下的。"他輕描淡寫地解釋。我選擇了相信。

直到今天看到他親手為那個女人開車門，溫柔得像換了一個人。原來，不是他變忙了，

是他不想回到這個家了。不是他沒時間陪我，是他不想陪我了。我拿起手機，

翻看他的朋友圈。最新的一條是昨天發(fā)的，配圖是一束玫瑰花，

文字是："感謝生命中最重要的人。"下面有很多點贊和評論，

我看到了"周婷"這個名字：浩哥真貼心，愛你。張浩回復：愛你一萬年。我繼續(xù)往下翻，

發(fā)現(xiàn)最近三個月他的朋友圈里，全是和這個周婷的合照。高檔餐廳、豪華酒店、私人影院，

那些我從來沒有享受過的地方，他都和她去過了。而我，連他的朋友圈都被屏蔽了。

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，我在他的世界里已經(jīng)徹底消失了。手機又響了，

還是張浩的微信："小雨，我這幾天可能都回不去，你照顧好自己。

"我打字問他："什么時候回來？"過了很久他才回："說不準，公司事情太多了。

"我又問："那個項目進展怎么樣？"這次他直接沒有回復。我知道，他已經(jīng)懶得敷衍我了。

3第二天是周六，我沒有去公司，而是在出租屋里整理東西。翻出了很多照片，

都是我和張浩的合照。從最開始的青澀甜蜜，到后來的疏離冷淡，

一張張照片記錄著我們感情的變化軌跡。有一張照片是去年拍的，

那時候他的公司剛剛拿到第一個大項目。照片里的張浩滿臉興奮，抱著我轉(zhuǎn)圈圈，

我們都笑得很開心。照片背后還有我寫的字：浩哥的第一個成功，我們一起努力的結(jié)果。

現(xiàn)在看起來真是諷刺。我把這些照片一張張撕碎，扔進垃圾桶。就像我們?nèi)甑母星橐粯樱?/p>

說碎就碎了。中午的時候，隔壁房間傳來了音樂聲。我才想起來，這棟樓昨天搬來了新租客，

就住在我隔壁。聽聲音應該是個男人，在播放輕音樂，很好聽的鋼琴曲。

我忍不住停下手里的動作，靜靜地聽著。音樂很溫柔，有種治愈的力量，

讓我煩躁的心情稍微平靜了一些。正在這時，張浩的電話打來了。"小雨，你在家嗎？

我有點東西要拿。"我的心臟突然狂跳起來："你要回來？""就拿點東西，很快就走。

"他的語氣很急，"你方便的話就在家等我一下。"掛了電話，

我趕緊把散落在地上的照片碎片收拾干凈，又匆忙洗了臉，整理了一下頭發(fā)。

明明知道他只是回來拿東西，明明知道他心里已經(jīng)有了別人，

我還是忍不住想要在他面前展現(xiàn)最好的一面。二十分鐘后，張浩回來了。他看起來精神很好，

穿著一件我沒見過的新襯衫，頭發(fā)也重新做了造型。"你最近還好嗎？

"他一邊翻找東西一邊隨口問我。"挺好的。"我站在一邊，不知道該說什么。

"公司怎么樣？""也挺好的。"對話很尷尬，就像兩個陌生人在客套。

張浩找到了他要的文件，準備離開。走到門口時，他突然停下來："小雨，我們需要談談。

"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："談什么？""關于我們的關系。"他轉(zhuǎn)過身看著我，

眼神里有些復雜的情緒，"我覺得......我們可能不太合適。""什么意思？

"明明已經(jīng)猜到了結(jié)果，但聽到他親口說出來，我還是覺得天旋地轉(zhuǎn)。"我的意思是，

也許我們應該給彼此一些空間。"張浩說得很委婉，"公司現(xiàn)在發(fā)展很快，

我面臨的壓力和挑戰(zhàn)都很大，可能沒有太多時間維護感情。""所以你要和我分手？

"我直接問。張浩沉默了幾秒鐘："小雨，你是個很好的女孩，你值得更好的人。

""我要的不是更好的人，我要的是你。"我的聲音有些顫抖，"張浩，我們在一起三年了，

你忘了我為你付出的一切嗎？""我當然記得。"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，

"所以我會補償你的。我可以給你一筆錢，足夠你重新開始。""補償？

"我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，"你覺得錢能補償三年的感情？""小雨，你別這樣。

"張浩有些不耐煩了，"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，我們彼此都清楚現(xiàn)在的狀況。""我不清楚。

"我走近他，"我只知道三年前你說過，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遇到我。

你說過等公司成功了要給我最好的生活?，F(xiàn)在你成功了，卻要把我踢開？

"張浩的臉色變得很難看："小雨，你別鬧了。""我鬧？"我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下來，

"張浩，如果沒有我的一百二十萬，你的公司能開起來嗎？如果沒有我這三年的支持，

你能撐到今天嗎？""那些錢我會還給你的。"張浩冷冷地說，"但是感情不是買賣，

我不欠你什么。"這句話像一根刺，深深地扎進我的心里。不欠我什么？三年的青春，

所有的積蓄，無數(shù)個熬夜等他回家的夜晚，他說不欠我什么？"你說得對。"我擦干眼淚，

突然冷靜下來，"感情確實不是買賣。所以我也不欠你什么解釋了。

"張浩有些意外我突然的轉(zhuǎn)變："小雨......""你可以走了。"我打開門，

"記得把鑰匙留下。"4張浩走后，我把自己鎖在房間里哭了一個下午。

不是因為失戀的痛苦，而是因為自己三年來的愚蠢。我竟然真的相信了一個男人的承諾，

把自己的全部都押在了他身上?，F(xiàn)在他一句"感情不是買賣"就想撇清所有關系，

就像我是個死纏爛打的女人一樣。晚上八點，手機響了。我以為是張浩回心轉(zhuǎn)意了，

結(jié)果是個陌生號碼。"請問是江小雨**嗎？我是《財經(jīng)周刊》的記者，想約您做個采訪。

""采訪我？為什么？""關于張浩先生的創(chuàng)業(yè)故事。

我們了解到您是他創(chuàng)業(yè)初期的重要投資人，想聽聽您的看法。"我愣住了。

記者怎么會知道我的事情？"不好意思，我沒什么可說的。"我準備掛電話。"江**，

明天張浩先生的公司要舉行上市發(fā)布會，作為他的第一位投資人，您不打算到場嗎？

""第一位投資人？"我苦笑，"記者先生，你可能搞錯了。我只是他的前女友而已。

"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："江**，根據(jù)我們的調(diào)查，

您在三年前向張浩先生投資了一百二十萬，是他公司最早的資金來源。按理說，

您應該持有一定比例的股份才對。"股份？我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。當初給張浩錢的時候，

我以為那只是借錢給男朋友，從來沒想過要什么股份。"我沒有股份。"我老實地說。

"沒有股份？"記者明顯很震驚，"那您有借條或者其他證明嗎？"借條？我想起來了，

當初張浩確實寫過借條，還說等公司賺錢了一定十倍償還。那張借條還在我的抽屜里。

"有借條。"我說。"江**，如果方便的話，我們想和您聊聊。

我覺得這里面可能有些問題。"掛了電話，我翻出那張借條。

"今借江小雨人民幣壹佰貳拾萬元整，用于創(chuàng)業(yè)啟動資金。本人承諾，若創(chuàng)業(yè)成功，

將以十倍金額償還，并給予借款人公司10%股份作為感謝。借款人：張浩。

日期：2021年3月15日。"10%的股份！我竟然忘了這件事！

按照現(xiàn)在張浩公司的估值，10%的股份價值至少上千萬。而他剛才還說要"補償"我，

仿佛他是在施舍。我把借條拍了照片，發(fā)給了那個記者。十分鐘后，

記者回電話了："江**，這份借條很有意思。按照法律規(guī)定，如果當初的約定成立，

您確實應該擁有那些股份。""可是我從來沒有拿到過股份證明。

""那就說明張浩先生可能涉嫌欺詐了。江**，您考慮過**嗎？"**？

這個詞在我腦海里回響。三年來，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在幫助愛人，從來沒想過這是一筆投資，

更沒想過要維護自己的權(quán)益。"記者先生，如果我真的有那些股份，現(xiàn)在還能要回來嗎？

""當然可以。而且明天就是他們的上市發(fā)布會，正是最好的時機。"放下電話，

我在房間里來回走動。三年了，我像個傻子一樣付出所有，

到頭來卻被當成可以隨意拋棄的垃圾。而張浩拿著我的錢發(fā)家致富，

還要在發(fā)布會上感謝別的女人。這口氣，我咽不下。我拿起手機，

給張浩發(fā)微信："借條上寫的10%股份，什么時候給我？"很快他就回復了："什么借條？

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。"我把借條的照片發(fā)給他。這次他沉默了很久才回復："小雨，

那只是當時開玩笑寫的，你不會當真吧？"開玩笑？一百二十萬的玩笑？"張浩，

你覺得我會相信這種鬼話嗎？""小雨，你別鬧了。我們已經(jīng)分手了，你這樣糾纏很難看。

"糾纏？難看？我終于看清了張浩的真面目。在他眼里，我從來就不是什么恩人，

只是一個可以隨意利用和拋棄的傻女人。"好，我不糾纏。"我回復他，"明天的發(fā)布會，

我會去的。""你去干什么？""討債。"5第二天上午，我穿上最正式的衣服，化了淡妝，

準時出現(xiàn)在張浩公司的發(fā)布會現(xiàn)場。會場很豪華，到處都是鮮花和彩帶，

大屏幕上滾動播放著公司的宣傳片。來了很多記者和投資人，看起來非常隆重。

我坐在最后一排，靜靜地等待著。張浩穿著筆挺的西裝站在臺上，

意氣風發(fā)地介紹著公司的發(fā)展歷程。他說得很動情，感謝了很多人，

但從頭到尾沒有提到我的名字。"在我創(chuàng)業(yè)最困難的時候，有一個人始終支持著我，

給了我繼續(xù)下去的勇氣。"張浩看向臺下的周婷，眼神里滿是深情，

"她就是我的女朋友周婷。沒有她，就沒有今天的成功。"臺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，

周婷站起來優(yōu)雅地點頭致意，臉上的笑容驕傲而甜蜜。我坐在角落里，

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笑話。提問環(huán)節(jié)開始了，第一個記者站起來："張總，據(jù)我們了解，

您創(chuàng)業(yè)初期的第一筆資金來源于一位江小雨女士，請問您如何看待她的幫助？

"張浩的臉色微微變了，但很快恢復正常："江小雨是我的一位朋友，

確實在我困難的時候幫助過我。我對她的幫助表示感謝，這筆錢我也會在合適的時候歸還。

""歸還？"記者追問，"據(jù)我們了解，當初您寫過借條，

承諾給予江小雨女士10%的股份，請問這個承諾您打算如何履行？"全場突然安靜下來，

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張浩身上。張浩明顯慌了："我不知道你們從哪里得到的消息，

但我必須澄清，當初并沒有什么股份承諾。江小雨只是借錢給我，

我們之間是普通的借貸關系。""那這張借條您如何解釋？"記者舉起了借條的復印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