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雪很快就趕過來了,呼哧呼哧的,看到我倆就蹲在胡同口喘氣兒。我瞅著她沒說話。
她緩過勁兒來兜頭就給了我一巴掌,合著下午我蹲地上蹲半天她是一點(diǎn)兒記性也沒長。我?guī)е掖嗳醯哪X瓜殼又轉(zhuǎn)了回去,繼續(xù)抱著我的爪子對影自憐。手指頭都讓魏宏鵬砸紫了,這哥們腦瓜子挺沉的。
“怎么著。”姜雪站在那里氣勢洶洶的,“中場休息呢啊?!?/p>
說著說著又踢了我一腳,“怎么回事兒啊大俠?!?/p>
這事兒比較復(fù)雜,你讓我怎么和你說,我五味陳雜的看了她一眼。
你難道要我說我的死對頭差點(diǎn)兒開了瓢兒又被我救了嗎。
魏宏鵬估計是氣不過來,一臉憤懣的捂著腰顫顫巍巍的站起來,“不是林凱……哎我去……”
我縮在一邊兒沒吱聲。
“怎么的了,打架小王子?!苯┍е觳蝉谥恢荒_看向魏宏鵬,“中場休息結(jié)束了?你倆要繼續(xù)?!?/p>
魏宏鵬抖了抖嘴唇愣是說不出話來,捂著腰來回瞎轉(zhuǎn)悠,最后憤怒的踢了踢腿轉(zhuǎn)身走了。
一時間就剩下我和姜雪在那兒大眼瞪小眼。
“牛逼了你啊林凱?!苯┑芍劬?,“還敢騙我,我以為你掉廁所里了呢?!?/p>
我抿抿嘴沒說話,說了就是火上澆油,還不如不說呢。
“說吧?!苯┝嗔肆辔业亩洌拔汉犍i這小子肯定不會這么簡單就罷休的,你丫干了什么?!?/p>
大姐你別問了行不行,這事兒真是扭曲到我一個字兒也不想說。
姜雪顯然不會善罷甘休,手上發(fā)了力,我挪著腦袋跟著她的手動。
“你說不說?!苯┩{到。
我糾結(jié)了一下還是說了,“魏宏鵬腦袋差點(diǎn)兒撞墻上我拿手墊了下?!?/p>
姜雪的表情還是挺精彩的,畢竟像我這么蠢的人可能真的不多了。
姜雪咬著牙,“你他媽還真是朵盛世雪蓮花?!?/p>
我低著頭沒說話。
“都傷哪兒了。”姜雪拽著我的衣服袖子往上扒,“用不用再去一趟校醫(yī)室?!?/p>
這幾天這么折騰我心里逐漸有了一個想法兒,朦朦朧朧的卻又有點(diǎn)兒不敢相信。
我把頭輕輕的靠在磚墻上,看著姜雪額前晃動的碎發(fā),我聽見自己說。
“姜雪,你是不是喜歡我?!?/p>
意料之中,姜雪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兔子,蹭的一下子就蹦了起來,手里還不忘甩了我一下,“你他媽沒病吧。”
又是這句話,我一天都聽了好幾遍了。但是不管姜雪是承認(rèn)還是否認(rèn)我都認(rèn)定了這個事實(shí)。
姜雪就是喜歡我沒跑了。
我癡癡的看著姜雪笑,這么看來姜雪還是個女孩兒,聽到這種話臉也是會紅的。
“你不喜歡我,你怎么對我這么好?!蔽叶⒅劬φf,“你就是喜歡我。”
“你腦子被魏宏鵬打傻了吧?!苯┩t著一張臉,“瞎說什么呀?!?/p>
我笑了笑,見姜雪臉上露出的那副不自然的窘態(tài),沒有繼續(xù)堅持問下去。
“你要不要扶我起來。”我舉著腫的老高的五個手指頭問她。
姜雪這回連理我都沒理我,直接拎著包頭也不回的走了。
我傻傻一笑,盯著她的背影看了良久,這才拿著沒受傷的右手支著墻壁站了起來,過程還是挺艱難的,從脖子往下到腳脖子往上身上基本沒有幾塊不帶顏色的地方。
我書包也不知道被姜雪扔到哪兒去了,我也不想找了,我也不是什么愛學(xué)習(xí)的學(xué)生,書包有了沒了我也不在乎。
問題就在于我怎么回家,家雖然窮,但是我也是我媽捧在手心里長大的,該差我的什么也沒差。我也就沒體會過這個疼那個疼的。猛然這么來一下子,我受不住。
我嘆了口氣,右手扶著墻一點(diǎn)兒一點(diǎn)兒往家里挪,走的挺慢的。但是我不想從近道走,街坊四鄰的都從近道走,我這個樣子不想見到他們。
衣服磨著傷口挺疼的,我就把衣服脫了搭在肩上。
“我去了……你是不是傻?!?/p>
身后響起了姜雪的聲音,我有些驚訝的回過頭。
“傷口會感染的不知道啊。”她拎著一堆藥棉消毒酒精什么的,“坐下?!?/p>
我咧著嘴笑了。
雖然姜雪平常的時候大大咧咧瀟灑自由的,但是這個時候顯現(xiàn)出來認(rèn)真的樣子倒是有了幾分女孩兒的柔氣。
這個樣子很溫柔的,我喜歡瀟灑絕倫的姜雪,也喜歡現(xiàn)在一樣溫柔似水的姜雪。
她低著頭拿著酒精棉花擦拭著我的傷口上的沙土,又給我貼上了創(chuàng)可貼。
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她給我弄了很長時間,等到她全都處理完了時間已經(jīng)到了五點(diǎn)半。
“我書包呢?!蔽覇?。
姜雪瞪著我,“我給你處理了半天你就問我你書包在哪兒?!?/p>
我從善如流,“謝謝。”
她這才放棄了X光掃射,“走吧,我扶你回家?!?/p>
事情的發(fā)展一直都很微妙,在我和姜雪身上男女性別似乎都反了過來,我惹了事兒她替我擋著,如今放學(xué)路上她送我回家。
但是我也不想逞能,如果是我送她回家的話,基本上半個小時能送到一半兒路。
“你跟你媽怎么解釋?!苯﹩?。
“我也不知道?!蔽因v出了右手捋了捋額頭上騰飛的亂毛兒,“從門口撐到我房間的力氣我應(yīng)該有,我不想讓我媽知道,裝一小段兒正常走路應(yīng)該沒問題?!?/p>
我們倆的氛圍靜默了一會兒,我接著說,“魏宏鵬應(yīng)該不會找我麻煩了吧。”
畢竟這陰差陽錯的也算個恩,就是不知道魏宏鵬認(rèn)不認(rèn)這個情了。
姜雪:“呵呵。”
她呵呵的我背脊一涼,我知道干出我這個事兒的應(yīng)該也是千古頭一遭了,放在競技場上我這種的應(yīng)該就是秒死型的。
我跟著姜雪一瘸一拐的往家里走,快六點(diǎn)了太陽都差不多快落山了,周圍都是金色的,很漂亮。
我盡量讓自己走的舒服一點(diǎn)兒,多讓自己得勁會兒,這樣才能在我媽面前裝的更像。
到家了。
我看著姜雪離去的背影,有點(diǎn)兒舍不得。
書友評價
作者指留傷的這部小說《遙想當(dāng)年致青春》,讓我突然茅塞頓開:一直以為幸福在遠(yuǎn)方,在可以追逐的未來?,F(xiàn)在才發(fā)現(xiàn),那些曾經(jīng)擁抱過的人、握過的手、唱過的歌、流過的淚、愛過的人,一切一切所謂的曾經(jīng),其實(shí)就是幸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