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夫人臉色也不太好,一萬多兩確實不是小數(shù)目。
但是。
“侯爺在大理寺任職,平日里需要打點也是正常的事。”
老夫人都說到這里了,她們也不好再說什么了,但是一萬多兩說沒就沒了,肯定是要肉疼的。
但是誰讓她們的兒子都不爭氣呢?
二嬸和三嬸各有一個親生的兒子,二嬸的兒子是二房唯一的孩子,跟他爹一樣,是個十足的紈绔。
三嬸的兒子之前中了二甲,如今在外面外放做縣令,才出去一年多,回來還早著呢。
三房還有兩個女兒,不過都是庶出,已經(jīng)出嫁了。
她們兩房需要花錢打點的地方,還真沒有。
不過這么一說,老夫人也忘了要找沈卿茬的事了,深吸了口氣,看向沈卿,“照你這么說,這些鋪子早就有虧損了,之前怎么辦的,如今還怎么辦不就好了?!?/p>
“母親說的正是這個道理,”沈卿臉上浮現(xiàn)一抹苦笑,“但是這些賬之前都是我用自己的嫁妝平了的,我想著我與侯爺夫妻一體,一萬兩也不算什么,但是誰能想到我昨個去巡鋪子,發(fā)現(xiàn)侯爺也從我那支了不少賬......”
二嬸問道:“侯爺支了多少?”
沈卿低頭,“......將近兩萬兩?!?/p>
堂中的人全都倒抽一口涼氣,這加起來就是三萬兩銀子,打點什么需要這么多銀子!
“今年年頭不好,我那邊的鋪子也虧損了不少,實在是拿不出多余的錢來......”
其實她的鋪子沒虧這么多,但是徐硯池從府里的賬上支的錢查下去卻是只多不少,今天一說,老夫人肯定會派人去查。
徐硯池拿錢干什么了,那肯定是去養(yǎng)外室去了?。?/p>
這要是查出點更多的什么,那可就更好看了。
揭完徐硯池的老底,沈卿福身離開,深藏功與名。
出了仁壽堂,沈卿問盈袖:“我昨日讓你叫的人叫來了嗎?”
盈袖點頭,“夫人放心,人都已經(jīng)到了,在濯纓院候著呢?!?/p>
沈卿頷首,回去換了身衣服,收拾得差不多了,才叫人進來。
來的正是金玉閣的掌柜,吳興。
“小的吳興見過夫人?!?/p>
沈卿手里拿著金玉閣的賬本,說道:“吳掌柜不必多禮,我叫你來就是想問些事情?!?/p>
吳興點頭哈腰地道:“夫人盡管問,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!”
沈卿勾唇,“那好,我問你,賬本上記的,上月我們府里的侯爺從金玉閣支了五百兩銀子的賬,上上個月支了一千兩,這些可都不是小數(shù)目,后來也沒及時平上,吳掌柜,是誰允許你賒給他銀子的?”
吳興額角一滴冷汗滑落,連忙說道:“小的以為廣平侯是夫人的夫君,所以就......”
沈卿一拍桌子,“我護國公府向來治家嚴明,就算是我去了,也不能賒這么大數(shù)額的賬,就憑你的以為,就可以壞了一直以來的規(guī)矩?”
吳興嚇得當場就跪下了,小姐向來對他們這些老人寬厚,可這寬厚過了,總會讓人生出一些別的心思來,卷簾是一個,吳興也是一個。
沈卿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桌子上敲著,那聲音不大,但是卻像是敲在了吳興心里。
“我記得,你是吳伯的侄子是吧?”
吳伯是跟著她祖父,老護國公在戰(zhàn)場上廝殺下來的人,忠心耿耿。
吳興匍匐在地上,連頭都不敢抬,“是,夫人好記性,吳伯正是小人的叔叔,年前送貨的摔傷了腿,才讓小人頂上的。”
“那就好辦了,盈袖,他壞了規(guī)矩,打二十板子,送到莊子上去?!?/p>
吳興頓時面如菜色,他沒想到自己只是行了個方便,竟然會被罰得這么重,
“夫人饒命啊,夫人!”
沈卿臉上絲毫不為所動,她不信徐硯池是自己一個人去賒賬的,她昨天都能親眼看見,她看不見的時候,只會有更多。
她可以不管他養(yǎng)外室,但是他想拿著她的錢養(yǎng),就別怪她把他的臉皮都給揭下來!
盈袖一揮手,就有下人拖著吳興往外面拖,吳興一邊掙扎一邊喊道:
“夫人,我可是國公府的老人,你不能這么對我!”
“住手?!鄙蚯涑雎?,就在吳興以為自己有轉(zhuǎn)機了的時候,沈卿道:
“既然他說自己是國公府的人,那也不必送到莊子上去了,打完了直接送回國公府,盈袖,你跟著去一趟,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稟報我母親。”
“是?!?/p>
吳興臉上的血色頓時頃刻間退去,如果說丟到莊子上還留了他一命,那么送回國公府,他可就沒活路了!
護國公府家規(guī)森嚴,若是盈袖跟著回去,以國公夫人疼小姐的程度,他肯定會被趕出去的,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說,國公府就是他們的另一個家,被趕出國公府,這比殺了他們還難受。
這次吳興沒能再掙扎,直接被拖走了。
料理了一上午,沈卿也乏了,玉枕上來給她捏肩,一臉心疼地說道:
“夫人辛苦了,一會兒奴婢去吩咐廚房,給夫人燉些補湯來?!?/p>
“什么補湯?”
徐硯池正進來,把兩人嚇了一跳。
沈卿起身,“侯爺怎么過來了?”
徐硯池有些不自然地說道:“我想起來,倒是許久沒跟你一起吃飯了,便過來看看。”
事實上是他一個早上腦子里都是沈卿今天早上舞槍的畫面,上司讓他處理的東西他都錯漏了好幾處,心里一會兒癢癢的,又想問她為什么要在他面前隱藏自己,所以一下值,他就過來了。
沈卿臉色如常,“玉枕,去吩咐廚房加兩個菜。”
她沒讓玉枕給徐硯池倒茶喝,徐硯池也不介意,自己倒了一碗,坐下同沈卿說道:“你是什么時候?qū)W的長槍?”
沈卿不咸不淡道:“幼時便跟著祖父一起學(xué)了,侯爺問起,是有什么問題嗎?”
“沒有,你舞得挺好的?!?/p>
沈卿端著茶盞也喝了一口,實則是掩住嘴角的嘲諷,要是徐硯池知道自己的臉皮剛被她揭下來一層,不知道還能不能在這跟她說這些沒意義的話。
午飯很快上來,徐硯池正準備吃,小丫鬟來稟報,江嬋來了。
沈卿猛地松了口氣。
江嬋進來見了禮,“表哥,姑母在仁壽堂擺了午飯,讓我叫你過去?!?/p>
徐硯池不明所以,放下筷子,“知道了,我這就去?!?/p>
他看向沈卿,“你自己先吃,我晚上再來?!?/p>
徐硯池和江嬋走后,沈卿連忙讓玉枕把房間的門窗都打開透氣。
眉頭更是緊鎖著。
不是,徐硯池是有什么???
在大長公主府上發(fā)生的事,他這么快就忘了?
看著他也不像是喜歡綠帽子的人,怎么還能對她說出晚上來的話?
惡不惡心。
反正她是被惡心到了。
書友評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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