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致抵達酒店房間門口,纖細(xì)手腕懸于空中。
遲遲沒有敲門。
過了半刻,門從內(nèi)打開,露出周融寡冷的眉眼。
他沒說過,僅僅讓開半條道。
姜致沒有動,玄關(guān)燈口微微泛著黃,眩暈的線絲絲縷縷分散開,在這光線下,她極其艱難地踏進了總統(tǒng)套房,逡巡著里面的一切。
呼吸拉緊,心沉沉往下墜。
沉入無限深淵。
周融拉著她往浴室走,暗示意味很明顯。
姜致對著那雙眼眸,屈服般閉了閉眼,走向浴室內(nèi)。
簌簌水流淌進地下管道,無聲無息消失在房間內(nèi)。
窈窕身影倒映磨砂玻璃上。
周融側(cè)目看過一眼,拿起電話,走到另一頭。
“昨天多謝你了?!?/p>
電話那段女人巧笑:“也不用多謝,幫你也是在幫我自己,不過有點我不明白,你怎么那個時間點約梁時硯喝酒?”
周融聲音古波無瀾:“這不是想順道給你接風(fēng)洗塵。”
“哼哼?!迸诵χf:“別人不了解你,我還不了解你嗎,你是背著他干什么事了?”
指間間隙的煙蒂抖落灰燼,男人站在落地窗口,語氣淡淡:“也沒什么,就是截了他一批貨。”
女人沉默幾秒。
周融眺望遠(yuǎn)方一線夕陽,緋紅的線糾纏不清。
他冷不丁道:“你知不知道,在你出國進修的這三年里,梁時硯談了女朋友?!?/p>
“不可能——”
失態(tài)的尖銳聲音和開門聲同時響起,周融下一秒按斷電話。
姜致渾身僅僅用一根浴巾包裹著,頭發(fā)泛著水汽,從頭到腳,皮肉愈發(fā)地紅潤,圓潤的肩頭、漂亮的手臂,還有粉白柔嫩的大腳趾,她像是并不自在,腳趾用力縮緊,翦水的秋眸亦帶著些許惶恐不安。
周融碾滅煙蒂,走到姜致身側(cè)。
結(jié)實有力地手臂穿過人的腋下、腿彎,撈起來,抱住。
一瞬騰空,她下意識抱住男人手臂。
猝不及防之間,姜致已然被男人丟上床。
獵食動物是天性,亦是男人的本能。
現(xiàn)在的姜致毫無疑問是周融的獵物。
他步步靠近,寸寸占據(jù)。
姜致疼得不行,唇珠冒出點滴鮮血,周融卻猶不滿足,張唇依偎。
忽而,一只手抵在男人肩膀。
周融眼眸沉沉,姜致臉頰通紅,聲音又輕又軟:“我們是什么關(guān)系?”
一瞬間,她能看見男人眼底的興致消失殆盡。
唇線抿了又抿,她低垂下眼睛,不敢再看周融的眼底,只是輕輕緩緩說:“如果你心里有人,我們還是算了?!?/p>
周融剎那起身,“你聽見了?”
姜致其實沒聽到他們再說什么,只知道人在和人打電話。
——那種聲音、腔調(diào),她很熟悉,是低了姿態(tài),溫柔的不能再溫柔。
梁時硯給她帶來的陰影不算大,也不算小,姜致能允許自己和周融不清不楚,但不允許自己再陷入這種窘境里。
沉默蔓延,房間安靜地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。
良久,門哐地甩上門框,關(guān)上。
周融離開了。
姜致如釋重負(fù)般抬起胳膊,遮住眼睛。
平復(fù)好心情,姜致也跟著從酒店離開,想了想,她還是將房卡留在房間里,沒有帶走。
至于周氏的面試——
估計有今天這么一出,人應(yīng)該不會再同意。
但周融給她提供了一個新思路,可以找梁家沒有合作的企業(yè),通過率會大大提高。
為此,她還列了一個思維導(dǎo)圖。
一連一周,姜致都沒有收到周氏的面試結(jié)果。
或許是心里早有準(zhǔn)備,她也沒覺得有什么,奔波在大小的面試?yán)?,而她上一家公司結(jié)果也出來了,開除她,給予她補償金,好聚好散。
姜致接受了,簽下自己的名字。
回去的路上,她收到快遞員的通知,有個快遞到了。
姜致這段時間沒買快遞,也不清楚是什么,只好先去拿,是一個EMS的快遞,很薄,薄得摸不出來是什么。
沿著虛線拆開,指尖照片驀然落了一地。
是她弟弟在學(xué)校上學(xué)的照片。
側(cè)臉、正臉,寢室門口的,應(yīng)有盡有。
姜致呼吸一窒,手忙腳亂拿出手機,把人從黑名單放出來,撥過去。
短短幾秒,人就接通了。
像是專門等著她的電話。
這一刻,姜致的聲音繃不住了,“你到底想做什么,梁時硯?!”
男人低低笑了聲,報了個地址。
“今夜十點,我等你?!?/p>
書友評價
《有朝一日》不愧是當(dāng)下備受追捧的一部小說,作者霍臨辭藻華麗,字如珠璣,情節(jié)跌宕、結(jié)構(gòu)嚴(yán)謹(jǐn),塑造了一批性格鮮明、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