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婧雙手接過紙兜,微微向楊重點頭,楊重一直把她送到門前,面帶微笑地為她打開了門。
孫婧一步一回頭,碎步走了出來,楊重在門里向她揮了揮手,把門關(guān)上了。
她剛回到辦公室,電話就響了,看了看來電,是楊重打來的,忙接起來。
“誰啊?!崩锩?zhèn)鞒鰲钪氐穆曇簟?/p>
“楊市長,我是孫婧,就在隔壁?!睂O婧忙說。
“唔,我說呢,誰這么神通廣大啊,這么快就知道了我的座機號,對外保密啊,沒事了?!睏钪卣f。
下班前,孫婧接到賓館客房部經(jīng)理的通知,她的辦公室被調(diào)到走廊的另一側(cè),讓她配合搬運工,今天晚上完成搬遷。孫婧覺得自己像一塊可有可無的桌布,被人隨手拋棄了,這個拋棄她的人,不是楊市長,就是于主任。
為什么讓我搬走啊?孫婧感覺自己受到了羞辱,立刻給于發(fā)和打了電話,想問個究竟。于主任似乎已經(jīng)料到她會打電話來,含含糊糊地告訴她,楊市長的辦公室挨著一個女部下不太方便,她的房間將騰給楊重的秘書。
把房間騰給秘書,這個說法過于直白,不過倒是個合情合理的解釋,未必就是楊重對自己有什么成見,或者自己做錯了什么。既然已經(jīng)無法更改,孫婧只好這樣安慰自己。
孫婧剛搬到新辦公室,這個自稱郭局長的人,就拿著曖昧短信來找上門來,揚言要把印好的短信散發(fā)到大街上去。孫婧本以為,自己幫助副市長楊重滅了火,領(lǐng)導(dǎo)應(yīng)該高看她一眼,至少也能露個面,可是楊重一直沒有現(xiàn)身。
楊重沒有出現(xiàn),麻煩卻找上門來。
“你就是孫婧?”徐曼領(lǐng)著一個戴墨鏡的胖女人出現(xiàn)了。
“什么事?”孫婧說。
“什么事?我什么時候成了婊子了?”徐曼說,“你敢血口噴人,今天必須給我說清楚。”
孫婧見那個胖女子,臉色陰沉,下巴上有一塊贅肉,似乎在哪里見過。
“讓她長點記性。”徐曼對身邊的胖女人說。
胖女人聽了,沖上前去抓住孫婧的領(lǐng)口。
孫婧并不反抗,微笑著:“我認識你。”
“你怎么認識我?”胖女人說。
“藍河就這么大,拐彎抹角都沾親帶故?!睂O婧說,“黑子你認識吧?那是我哥們,路見不平一聲吼,專管人間不平事。”
胖女人松開手,回身對徐曼說,“姐,她認識黑子,大家都是混社會的。”
“那咱們就走著瞧。”徐曼趾高氣揚地站起身。
“姐!”胖女人追過來,拉住徐曼,“那也不能這么白來了,今天得好好說道說道?!?/p>
孫婧從身邊的柜里取出兩瓶果汁,放到徐曼身后的茶幾上,想用這種舉動緩和一下兩個人的情緒。徐曼見狀,情緒似乎有所好轉(zhuǎn),把包往茶幾上一甩,坐了下來。
“我們可能有一點誤會,我希望借這個機會說清楚?!睂O婧來到徐曼的身邊。
徐曼與副市長楊重是在一次晚餐上認識的,當時她被一個姐們叫去喝酒,去了才知道,是陪幾個領(lǐng)導(dǎo)模樣的人喝酒,楊重是最后去的,坐在中間主座。
當晚,徐曼給楊市長連敬了兩杯,兩個人很快就熟悉了。后來,徐曼到楊重的辦公室去過兩次,楊市長雖然很忙,但還是熱情地接見了她,而且兩次都沒有讓她空手回去,總會送她些小禮物什么的。
紳士風(fēng)度的楊重就這樣吸引了徐曼,她給楊重發(fā)了一條短信,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,想試探他一下,沒想到楊重真的回了短信。
那以后,他們用短信聯(lián)系了幾次,語言越來大膽,越來越曖昧。
有一次,徐曼用一種軟件給楊重發(fā)短信,要請他吃飯,不想飯沒吃成,短信卻被他的男友蟈蟈看到了。
蟈蟈姓郭,在劇團工作,在團里演些配角,沒事時去小劇場客串個二人傳什么的。因為他有個挺大的房子,徐曼沒事時就到他那里混點吃喝,蟈蟈卻誤以為自己和她戀愛了。
徐曼每次與楊重發(fā)完短信后,都會刪掉,但那一天有些大意,結(jié)果讓蟈蟈看到了。當時蟈蟈的反應(yīng)有些歇斯底里,徐曼真有點害怕了,隨即躲了起來,很后悔不該惹這個自作多情,喜歡醋壇子的家伙。蟈蟈接連不斷地給她掛來電話,讓她把這件事解釋清楚。徐曼懶得解釋,只好關(guān)了手機,每天深居簡出。
楊重倒是很沉得住氣,對徐曼的態(tài)度是短信不回、電話不接,看來不想把她怎么的,也不想再理她了。徐曼知道,她和楊重肯定沒戲了,楊大人還是很謹慎的,決不會因為她影響自己的前程。
有時候,徐曼不得不往外打電話,打開手機,發(fā)現(xiàn)里面全是蟈蟈發(fā)來的短信,把她罵了個狗血噴頭。這下,徐曼倒安心了,蟈蟈把自己罵成這樣,恐怕不會再糾纏她了。
事情過后,徐曼怎么想怎么生氣,蟈蟈對她也太過分了。她把電話打過去,蟈蟈又是對她一頓破口大罵,她這才知道有個叫孫婧的,從中對她惡語中傷。她叫上愛打抱不平、又有些野蠻的胖子,找到了孫婧的辦公室,準備給孫婧一點顏色看看。
孫婧三言兩語就化解了胖子的攻勢,讓徐曼領(lǐng)教了孫婧的厲害。
“你憑什么誹謗我,今天必須說清楚。”徐曼坐下來時,火氣已經(jīng)有所消退。
“我怎么可能誹謗一個素不相識的人。你消消氣,我看你是一個率性的姐妹,為人直來直去,容不得一點沙子。”孫婧說。
如何把眼前這個不好得罪的主送走,是擺在孫婧面前的一大難題。無論是沖著楊重,還是為了自己的安全,她都必須把徐曼安撫好。
“率性不率性和你有什么關(guān)系?”徐曼的口氣仍然比較強硬。
“就是因為你你做事太率性,險些弄出人命來?!睂O婧輕聲責(zé)備道。
“怎么解釋?”徐曼說。
“因為你太優(yōu)秀了。”孫婧一本正經(jīng)地說。年輕女子嘛,都喜歡被人夸獎。
徐曼得意地笑了,取過案幾上的飲料,扔給胖子一個,隨后把另一個打開,喝了兩口。
孫婧看了胖女人一眼,帶有幾分神秘地說:“我對你說說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吧。”
徐曼立刻明白了孫婧的意思,對胖子說:“你回去吧,有事我找你。”
孫婧對著胖女人友好地笑著,只要這個胖子走開,搞定徐曼就容易多了。
看著胖子推門出去,孫婧從抽屜里取出一支口紅,遞給徐曼,“妹妹,這是日本貨,拿去用吧。咱們兩個性格差不多,都不想不明不白地做人”。
徐曼拿過口紅看了一眼,又放回到案子上。受到孫婧的優(yōu)待,使她的心里平衡了許多。
“我知道你為什么生氣,即使你不找我,我也會找你的。”孫婧說,“我想問你一句話,你是不是真想嫁給那個姓郭的小青年?如果是,那我向你道歉,如果不是,那你還真得感謝我?!?/p>
徐曼聽出孫婧話里有話,真有意思,說了半天,倒成了她的理了。她沒有急著回答,盯著孫婧的眼睛等待下文。
孫婧表面上不慌不忙、慢條斯理,大腦卻在迅速地轉(zhuǎn)動著。她必須想出一個萬全之策,在最短的時間擺平這個小女子。
“我猜啊,你根本沒把蟈蟈當回事。你想一想,怎么才能讓他死了這條心,不再糾纏你?就沖他父親老郭,氣勢洶洶的,殺人的心都有。如果我一直替你說情,一個勁兒地夸你,那不是火上澆油嗎?”孫婧說。
孫婧的話立刻奏效了,徐曼的眼睛眨都沒眨。
“你說呢?”孫婧追加了一句。
“誰知道這小子這么瘋狂啊,早知道會鬧成這樣,我根本不會搭理他?!毙炻f。
“我根本不熟悉楊市長,他們要找楊市長算賬,本來跟我沒什么關(guān)系,可是這種關(guān)系到咱們女人的聲譽,我能看著不管嗎?看他們父子倆兒的勁頭,無論你走到哪里,非要把你翻出來不可?!睂O婧說。
“那一陣他是足夠瘋狂的,我都把手機關(guān)了,想躲幾天清靜。”徐曼說。
“其實很簡單,要把這事平息下來,我只能這么說?!睂O婧說,“我說得越嚴重,你們就越安全?!睂O婧特意把“你們”二字說得很重。
聽了孫婧的一番話,徐曼終于明白蟈蟈這個愣頭青沒有再找她的原因了。孫婧說得不是沒有道理,面對這種事情,必須打碎蟈蟈的一切幻想,讓他對她徹底失望,讓他的心里平衡一些,這么做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。
孫婧很想知道,楊重與徐曼的關(guān)系到底發(fā)展到什么程度,現(xiàn)在是不是還在來往,可又不好直接問她,就想從側(cè)面試探她一下。
“這支口紅是大牌子,拿著吧。”孫婧把口紅塞到徐曼的手里。
徐曼接過口紅,擰開蓋,在手背上試了顏色,順手裝進包里。
孫婧清楚,在徐曼面前,只用口紅是不行的,必須給自己抹點兒粉。
“你以后需要口紅這些東西,可以到我這里來取。”孫婧說,“對了,我忘了,楊市長那里也應(yīng)該有這些東西,對他好一點,你可能拿到的就不僅僅是口紅了?!?/p>
“沒戲,我們不聯(lián)系了。”徐曼似乎又覺得不妥,“其實我們本來也沒什么聯(lián)系,只是發(fā)過幾次短信。”
“你不用說這些,我也不想知道?!睂O婧不愿給徐曼留下口實。
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,孫婧走到辦公桌前,見電話是從楊重的辦公室打來的。她愣了一下,楊市長的電話怎么偏偏在這個時候打進來,她接還是不接呢?如果徐曼從電話里聽出楊重的聲音,那可就更麻煩了。
孫婧顧不得許多,咬了一下嘴唇,拿起了話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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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喜歡花河釣翁的這部小說《曲線升遷:利道情謀》,它不僅給我?guī)砜鞓罚易屛疑羁桃庾R到:初戀像檸檬,雖酸卻耐人尋味;熱戀像火焰,雖熱卻不能自拔;失戀像傷疤,雖痛卻無法釋懷。所以我們要懂得呵護愛情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