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突然想起來,被囚禁前一天晚上,是部門聚餐,大家喝的都有些醉,我明里暗里已經(jīng)拒絕過好幾次的同事,一路尾隨我,攥住我的手腕非要向我表白。
那天之后,我醒來就被顧澤囚禁了。
難道是因為這個被顧澤看到了?一定是這個!
而且那個同事一向很惡臭。明明是他追我,騷擾我,甚至已經(jīng)影響了我的正常生活,但他卻在公司里大放厥詞,說我在追他。
狗男人,想起來我就惡心的不行。
被我拒絕這么丟人的事,他肯定又嚴(yán)重扭曲了事實,所以,所以顧澤誤會了。
我明白了,我終于明白了。
該死,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剛剛才想起來,喝酒誤事啊,喝酒誤事。
我看著顧澤正在布菜的身影眼睛亮了幾分,這種小事解釋清楚就好了啊。
我噔噔小跑到顧澤對面,坐下,夾了一口雞肉:“顧澤,那天我同事跟我表白,你是不是看見了。”
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,其實我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關(guān)注著顧澤的反應(yīng)。
他的身體一僵,輕輕地“嗯”了一聲。
果然,我就知道!
“顧澤你看著我?!蔽覍ι纤囊暰€,耐心地解釋:“你別聽那些謠言,相信我,是那個人非要纏著我,我已經(jīng)拒絕了那個人,我不喜歡他?!?/p>
“我知道,他不會纏著你了。”
他知道?他怎么會知道呢?我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。那個惡臭男怎么會老老實實交代呢?
我心下一驚,臉上的表情復(fù)雜起來:“你,你囚禁了他?”
“沒有?!?/p>
顧澤的眸子晦暗不明,層層疊疊最深處卻洶涌著某些讓我膽寒的東西。
一個讓我頭皮發(fā)麻的想法飛速劃過我的腦海,我抓住了它,聲音抖得說不出一句連續(xù)的話。
“你……你殺了他?”
我盯著顧澤,仔細(xì)觀察著他的每一個反應(yīng),快否認(rèn)??!快否認(rèn)??!
顧澤很平靜:“他不該纏著你。”
他沒有否認(rèn)!
我猛地站起來,歇斯底里地喊:“回答我!正面回答!”
“是?!?/p>
我腦子里的最后一根弦也徹底斷裂,我看見餐桌上的那一盤雞肉,胃里一陣翻涌,跌跌撞撞跑到廁所干嘔起來。
吐不出來,吐不出來。
我捏著自己的嗓子,無論怎么擺弄都只能吐出一些酸水。
“琳琳,那只是普通的雞肉?!?/p>
顧澤撫上了我的背,我尖叫著瑟縮著躲開:“別碰我!”
他的手懸在空中,僵硬的,不知所措地,立在原地。
我眼眶通紅,腦子里只剩下一個想法,他是殺人犯,跑!
我沖到玄關(guān)門口,門打不開!
密碼,需要密碼!
往日里讓我心安的熟悉的腳步聲,此時此刻只讓我脊背發(fā)涼。我不敢回頭,哭著一遍遍地試。
錯誤!密碼錯誤!
腳步聲也停止了,顧澤就站在我身后。
“琳琳,別害怕我?!彼致冻瞿歉睗皲蹁醯奶煺姹砬椋骸澳悴皇且灿憛捘莻€人嗎?你跟你閨蜜李文說那樣的惡臭男怎么不去死?!?/p>
我退無可退,瑟縮著流淚:“可我從來沒想過讓他真的去死?!?/p>
他擁住我。
我只覺得惡心,我撕咬、拍打、哭喊,試圖逃離這個惡心的懷抱,可我根本無法撼動一個成年男性的力量。
4
我又回到了那個臥室,鐵鏈又重新縛住了我的手腳。
顧澤給我注射了鎮(zhèn)定劑或者其他什么。
我躺在床上,整個身體全都軟綿無力。
后知后覺地想,顧澤看我的微信了,不然他怎么知道我和李文的聊天記錄呢。
是了,他或許還編了一套說辭,通過我的微信告知了我身邊的人,安排得妥妥當(dāng)當(dāng),不然我消失那么久怎么都沒人找我。
他向來如此,十分妥帖,所以殺人案也沒找上他,不是嗎?
我就那樣躺著,盯著床頂?shù)奶旎ò濉?/p>
起初哭鬧崩潰:“我不想見你,你走!”
后來只是流淚。
到現(xiàn)在,淚也流不出了,不吃不喝,不言不語。
顧澤一瓶一瓶地注射葡萄糖,但我還是一日日地消瘦下去,本就只有90多斤的我,現(xiàn)在應(yīng)該有些不成人樣了吧。
我的精神也開始恍惚起來,盯著床頂?shù)奶旎ò逯挥X得殷紅一片。
顧澤哄我:“每天都吃安眠藥對身體不好,今天不吃了好嗎?”
我不說話,任由他擺弄。
晚上,困極了,恍恍惚惚地入了眠,夢里卻全都是血肉模糊的腦袋,掐著我的脖子向我索命。
我猛地睜開眼睛,房間里的黑暗像是要把我吞沒。
我踉蹌著起身,跌坐在地上,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,一步步地向門口爬去,想逃離這黑暗。
可是身上的鐵鏈限制住了我,我只能爬到門口。
我瘋狂扯著身上的鐵鏈,手腕和腳踝都磨出了血絲,仍然再沒辦法前進(jìn)一步。
“吱呀”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。
外面橘黃色的燈光照亮了那個人的臉,是顧澤。
顧澤一下子慌了神,他的手哆哆嗦嗦地拿出鑰匙,替我解開了鐵鏈。
他小心翼翼地公主抱起我,眼眶通紅地看著我紅腫地手腕:“痛不痛?”
我的聲音帶著哭腔:“太黑了,我害怕,他沒死,他要向我索命。”
我語無倫次,毫無邏輯,但是顧澤聽懂了。
他將我抱到橘黃色的燈光下,輕輕地?fù)碜∥遥骸皠e害怕,我保護(hù)你?!?/p>
我像溺水的人遇到一塊浮板,緊緊地抱住他,在他的懷里低低地啜泣了起來。
我在顧澤的懷里睡著了,又驚醒了,又被哄著睡著了,就這樣反反復(fù)復(fù)一整晚。
5
我是在顧澤懷里醒來的。
現(xiàn)在的我清醒了很多,但也再也沒有辦法用單純的仇視的目光去看待顧澤。
“我想喝粥?!?/p>
顧澤眼底烏青一片,眼睛卻是亮了幾分,他欣喜得手足無措起來:“好,我去做?!?/p>
溫?zé)岬陌字囗樦车阑轿业奈咐铮瑓s讓我的胃里一陣痙攣。
我看著顧澤期待的目光,強壓著胃里的不適又喝了一口,立刻吐了起來。
顧澤細(xì)心地替我擦除掉嘴角的污穢,沒有半分不耐,滿眼心疼。
“別強迫自己,慢慢來?!?/p>
我輕輕地“嗯”了一聲,卻又是強迫著自己多喝了幾口。
最終還是靠葡萄糖輸液度過了白日。
晚上,我離開了那個臥室,又睡在了顧澤的工作室,開著燈睡覺。
但我還是被夢魘驚醒,強大的恐懼感幾乎要把我壓垮,我只能抓住那個浮板。
“顧澤,顧澤。”
幾乎是下一秒,顧澤出現(xiàn)在我面前,我?guī)е鴾I眼抱住他,在他的懷里睡覺。
有時候會突然夢魘,莫名其妙地發(fā)問。
“他真的死了嗎?”
“他真的死了。”
“我們小時候是怎么認(rèn)識的???”
“小時候我被我媽打,跑出去就遇見你了。”
“他是不是腦袋血肉模糊?”
“不是?!?/p>
……
不論我驚醒多少次,不論是什么時候,不論我怎樣前言不搭后語,顧澤總是及時的回答我的所有問題,沒有一絲不耐。
又是一天清晨,顧澤見我睡醒,正打算離開我的視線范圍。
他知道我不想見他,他從不強迫我。
可是今天,在他轉(zhuǎn)身之際,我扯住了他的衣袖。
“你會沒事吧?”
我沒頭沒腦地問了這一句,但我相信他能聽懂。
顧澤的睫毛急速地顫動了幾下,他的聲音帶著如釋重負(fù)的笑意:“我會沒事的。”
“你不騙我?”
“我不騙你。”良久,他又加了一句:“我處理得很妥當(dāng)?!?/p>
“嗯?!?/p>
我問的自然是,畢竟他背負(fù)了一條命案,或許不止。
關(guān)于他自己的安危,何去何從。
但他說處理得很妥當(dāng),應(yīng)該是真的。
書友評價
這幾天,完全被小說《戀愛腦遇上病嬌》中的這對主角顧澤琳琳感化了,我感動著他們的感動,悲傷著他們的悲傷,多么希望現(xiàn)實中也有這么一位少年,待我長發(fā)及腰時,少年娶我可好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