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高高在上的貴妃娘娘
一朝城破
被貶為皇宮里最低等的丫鬟
再次相見
蕭熔冷著一張臉問我:“如果你當初不那么攀龍附鳳,如今這皇后之位便是你的?!?/p>
我雙手緊握,換上一個牽強的笑容:“我從未后悔過?!?/p>
1.
“嗖”地一聲,一支穿云箭穿過我的發(fā)髻,穩(wěn)穩(wěn)落在前面草地上。
我一下子僵立在原地。
轉過身去,一人一馬“噠噠噠”地向我這里踏雪而來。
昔日的青梅竹馬,此刻的奪命閻王。
蕭熔身著一身素銀盔甲,手中的弓箭閃著清寒的光。
那箭,是他射出來的,若再偏離半分,即可就會要了我的命。
蕭熔居高臨下地看了看我,又看了看我身后的宮墻,眼眸黑地深不見底。
低沉而清冷的聲音幽幽傳來:“多年不見,貴妃娘娘別來無恙!”
看了看他身上的銀甲,清雅高貴,讓人望而生畏。
而我,低頭看了看自己,因為倉皇出逃,只是隨便找來了一套宮女的衣服掩人耳目,是有一些狼狽。
2.
皇城失守,火光沖天,士兵投降,鮮血從城門一直蔓延到皇宮里。
廝殺,求饒,慘叫,哀嚎響徹整個皇宮。
而皇宮的主人,卻早已逃之夭夭。
我?guī)е诀邔氈橄胍脕y逃出宮去,卻被蕭熔帶人發(fā)現(xiàn)了。
蕭熔揮了揮手,
我就被帶到了一處干凈的宮室,剛被推進去,就有宮女魚貫而出。
麻利地將我身上的衣服褪去,我不明所以地掙扎著:“這是要做什么?”
帶頭宮女面無表情地回答我“奴婢們奉命行事!”
奉命?奉誰的命?
難道是蕭熔,他到底要做什么?
宮女們沒有在理會我的疑惑,而是有條不紊地為我梳洗。
接著為我換上了一層薄薄的紗衣,將我送到了蕭熔的寢殿內。
蕭熔坐在床沿上,一雙深邃的眼眸似笑非笑地看著我。
我有些窘迫地捏緊雙手,此時我要是還不知道蕭熔想做什么,那我就是蠢如豬頭了。
我正了正臉色:“蕭熔,我是你二哥的貴妃,也是你的嫂子,你別亂來?!?/p>
蕭熔抬了抬眼皮,帶著玩味的笑容,慢慢起身向我走來......
我嚇得直后退,被蕭熔一個伸手給抓了回去。
“哦?亂來?我怎么記得你是我的未婚妻呢?”
我一愣。
是的,我曾經(jīng)是蕭熔的未婚妻。
后來,蕭熔二哥蕭炫登基,我成了蕭炫宮里恩寵不衰,人人羨慕的貴妃。
蕭熔將臉慢慢貼近我的脖頸。
我想要掙扎,但是被他雙手按住,動彈不得。
蕭熔輕蔑地笑了笑,然后我耳邊輕輕低語:“貴妃娘娘以為我要做什么?嗯?寵幸?”
我的身體僵了僵。
“貴妃娘娘大可放心......”然后眼神在我身上來回掃射“你知道的,我有潔癖,別人用過的東西,我.都.不.感.興.趣。”
蕭熔收斂了笑容,眼神漆黑深不見底地盯著我:“更何況,之前貴妃娘娘給我的‘恩典’,說什么也要報答一二的?!?/p>
我震驚地看著蕭熔,想起當初對他說過的話,手腳發(fā)涼。
“既然貴妃娘娘這么喜歡這皇城,那便好好看看我如何君臨天下吧?!?/p>
“從今日起,你便是我皇城里一個下等宮婢?!?/p>
3.
我被直接送到了丫鬟們的偏房。
寶珠趕忙跑過來攙扶我:“娘娘,您見到齊王,哦不對,現(xiàn)在應該叫陛下了嗎?”
我呆滯地點了點頭。
寶珠欣喜地問我:“那您將之前的事都告訴陛下了嗎?”
我看著寶珠期待的眼神,輕輕搖了搖頭。
“娘娘,您為什么不解釋清楚啊?”寶珠為我打抱不平。
我慘白的臉上露出自嘲的笑容,解釋什么呢?
當年的恩斷義絕,是我提出來的。
而那些難聽的話,都是我一字一句說給他聽的。
罷了,就讓他恨著我也是一種解脫。
原本我以為我們這輩子都再也無法見面了,卻又以這種方式想見,也算是一種安慰。
我揉了揉酸澀的眼睛:“寶珠,我放棄了?!?/p>
看著寶珠欲言又止的模樣,我向她擺了擺手。
這么一頓折騰下來,我的身體有些疲累了,
而且蕭熔將我貶為了宮婢,我扯了扯嘴角,以后的日子怕是有些難過了......
話音剛落,秦嬤嬤的訓斥聲傳了過來。
我拉著寶珠趕忙跑到院里。
看到我和寶珠跑過來,秦嬤嬤眉眼一挑,來了興趣,扯了嗓門訓誡道:“你們都是剛安排過來的奴婢,得好好跟著本嬤嬤學學宮里的規(guī)矩?!?/p>
然后指了指我“你?!?/p>
我向前挪了一步,站定在她面前,
秦嬤嬤滿臉堆滿諂媚的笑容:“呦,這不是宮里的貴人嘛!,老奴給貴人行個......”
剛要跪下,又在半空中停了下來,直起身來,滿臉帶著嘲笑:“瞧我,都給忘了,您如今可不是貴人了,只不過是一個下賤的奴婢?!?/p>
“那就你吧,給大伙兒示范下見到主子如何下跪行禮。”
4.
寶珠想要沖出來幫我,我伸手將她攔住,輕輕搖了搖頭。
如今人為刀俎,我為魚肉,沒必要做無謂的抗爭。
我輕輕扯了扯嘴角,福了福身子:“不知道秦嬤嬤受不受的起我這個禮呢?!?/p>
秦嬤嬤面目瞬間變得猙獰,猝不及防地給我了一巴掌:“你以為你還是那天上的貴人呢,不過是個下賤胚子,我怎么就受不起了!”
“來人,把她給我摁在地上?!?/p>
說著就有兩名公公將我按著,跪在了秦嬤嬤前面。
我面無表情地任他們擺布,卻在抬眼的一瞬間,看到了我前不久被搜刮走的的那枚青雀琉璃佩。
正完好無損地掛在秦嬤嬤的腰間,一時間有些恍惚。
那是我十四歲生辰,蕭熔送給我的禮物,一直佩戴在身上。
蕭熔說:“知知,等你及笄禮一過,我就請父皇為我們賜婚?!?/p>
我那時羞紅臉罵蕭熔:不要臉。
我緊閉雙眼,只是現(xiàn)在早已物是人非了。
秦嬤嬤伸手捏緊我的下巴,一臉鄙夷:“這些奴才們真是該死,弄疼了咱們的貴妃娘娘了?!?/p>
引得周圍傳來一陣哄笑。
說完,將我一推,甩在地上。
然后意味深長地看著我:“上頭可是‘特意’吩咐了,恭喜貴妃娘娘,以后昭陽殿的灑掃工作可就歸您負責了?!?/p>
不屑,鄙夷,嘲笑,嫌棄的眼神都向我投射而來。
我無暇顧及,宮里從來不缺拜高踩低的人!
只是昭陽殿,那不是蕭熔的寢殿嗎!
5.
今年的冬季來的格外早,僅僅過了一夜,外面就積了厚厚的一層雪。
寶珠一邊為我換上一件不是很厚的襖子,一邊心疼:“娘娘,您的身體是最經(jīng)不住寒氣的,以前咱們還有供應不完的炭火,現(xiàn)在......這樣下去可怎么行啊。”
以前的蕭炎就算只是裝作很寵愛我的樣子,也不會短了我宮里的份例。
現(xiàn)在,我看了看四周,陰冷潮濕的大通鋪,薄薄的被褥,偶爾漏風的窗戶,還有那已經(jīng)熄滅很久的炭火......
苦澀地笑了笑:“不必了,宮里的事你看的還少嗎,要是現(xiàn)在都忍不了,以后日子要怎么過呢!以我們現(xiàn)在的身份地位,你就是哭暈過去,都沒人會在意的?!?/p>
以前的我在別人眼里是金尊玉貴,現(xiàn)在的我在別人眼里命如草芥。
我攏了攏衣服,盡量隔開了刺骨的寒氣,踩著厚厚的積雪去了昭陽殿。
往事不住地浮上心頭:
那年,也是這么厚的積雪,我因為貪玩在雪地里摔了個跟頭,
蕭熔發(fā)了好大的脾氣,把伺候的奴才全部發(fā)落了一遍,才算解氣。
從那以后,但凡冬日我要出門前,蕭熔都會命人將積雪清掃干凈之后,才允許我出去。
我深深吸了一口冷空氣,搓了搓手掌,想要摩擦出一些暖意來。
一雙明黃的靴子停在了我面前。
蕭熔一襲明黃的長袍上繡著滄海龍騰的圖案,整個人散發(fā)著威懾天下的王者之氣。
而他的身邊站著一位明艷的美人。
蕭熔抬眼看了看我凍得通紅的雙手,劍眉微微蹙了蹙。
“這位是我未來的皇后,韓若顏?!?/p>
我輕輕點了點頭,表示知曉。
韓若顏饒有興致地盯著我上下打量:“咦,這不是林姐姐嗎?”
我和韓若顏同為京中貴女,豈有不識的道理。
只是同為貴女,我們卻頗為不和。
卻不知蕭熔和韓若顏如何走到一起的。
韓若顏上下打量著我,低聲道:“嘖嘖,林姐姐當年可是風頭無兩呢,京中誰人不羨慕寵冠六宮的林貴妃呢,只可惜......現(xiàn)在淪落至此?!?/p>
說完,就撲到蕭熔懷里:“熔哥哥,剛剛我在這邊玩耍,不小心將你送給我的簪子遺失了。”
說完頓了一頓“人家可傷心了?!?/p>
蕭熔淡淡道:“不就是個簪子,你要喜歡我晚些再讓人給你送一些去?!?/p>
韓若顏撒嬌道:“不嘛,那是你送我的第一個簪子,意義非凡的?!?/p>
蕭熔挑了挑眉,有些寵溺道:“那你想要如何?”
韓若顏指了指我:“那就辛苦林姐姐幫我找找吧,這大冷的天,也不能讓我一個主子趴在雪地里找簪子。”
書友評價
陌陌非白的言情小說《宮墻深深》,讓情竇初開的我深深明白:愛上一個人,才能領略到思念的滋味、分離的愁苦和妒忌的煎熬,還有那無休止的占有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