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寒聲把我關(guān)進精神病院,說要清凈清凈。
后來,我要死了,他可以徹底清凈了。
他卻意外綁定了換命系統(tǒng),以命換命的救我。
他真的救活我了,我卻不記得他了。
他紅著眼:「記起你愛我好不好,我要死了?!?/p>
1
坐在傅寒聲的車?yán)?,我整個人有些恍惚。
我已經(jīng)有半年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樣子了。
甚至在半小時前,我還在治療室里面忍受著電擊的折磨。
傅寒聲看了我半天,嫌棄道。
「你怎么變成這幅鬼樣子了?!?/p>
的確是鬼樣子。
我臉色蒼白,眼窩深陷,下巴尖尖的,絲毫看不出曾經(jīng)嬌縱張揚的樣子。
「對不起,我知道錯了?!?/p>
傅寒聲大概沒想到心比天高的大小姐,會這么快認(rèn)錯吧。
他詫異地看了我半天,評價一句。
「你倒是乖了不少?!?/p>
因為不乖的代價太過慘烈了。
被關(guān)進精神病院,經(jīng)歷過電擊、抽打、開水燙,我怎么敢不乖。
「我再也不會惹你生氣了,我會乖乖的?!?/p>
我坐得離傅寒聲很遠(yuǎn),低著頭,也不看他。
眼看他要靠近,我把自己縮在角落里,身體止不住地顫抖。
傅寒聲伸手拉我。
「離那么遠(yuǎn),我是會吃了你,還是怎么著?」
曾經(jīng)讓我無比貪戀的氣息,現(xiàn)在卻只讓我想吐。
「嘔!」
我真的吐了。
兩天沒吃東西,我只吐出了酸水。
傅寒聲緊繃著唇角,眉頭向下一壓,這是他生氣的征兆。
我慌亂地跪下去,就要用袖子擦地。
「我不是有意的,我會弄干凈的,別打我?!?/p>
傅寒聲抓住我的手腕,車子剛好停下。
「你發(fā)什么神經(jīng)?」
他抓著我的手,就往外拖。
我踉蹌地跟著,幾次差點摔倒。
進了房間,他才放開我。
「明天是周年慶典,你陪我一起出席。」
我知道他為什么放我出來了,潭氏企業(yè)雖然由傅寒聲掌權(quán),但明面上還是潭家的。
我爸媽死了,我是唯一能代表潭家的人。
我乖順地點了點頭。
他審視的眼神里帶著詫異,平時絕不多話的人,又補充了一句。
「你把房間讓給陶沁,她今晚要留下處理工作。」
「我睡客房就可以?!刮页罱锹涞目头孔?。
「你不反抗?」傅寒聲生氣了。
「你是我老婆,我把主臥讓給別的女人,你也不吃醋嗎?」
「我不吃醋?!乖捖?,他的臉色更差了,我趕緊找補。
「傅總,我錯了,你別生氣?!?/p>
他的聲音陡然拔高。
「別再和我道歉了!」
2
我一抖,又要下跪,卻被他可怕的眼神止住了。
我不明白,我都已經(jīng)這么聽話了,傅寒聲還是不滿意,他會不會再把我關(guān)進去?
我害怕的沒辦法思考,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神色。
「我哪里錯了,可以改的。」
「傅總,我保證一定會改好的。」
「平時纏著我,那無法無天的勁兒呢,現(xiàn)在一口一個傅總,是要跟我撇清關(guān)系嗎?」
他靠近我,一字一頓地喊我:「老婆?!?/p>
我膝蓋一軟,再也站不住了。
我跪在地上,不停地扇自己巴掌。
「我配不上傅聞聲,我再也不喜歡傅聞聲了。」
我剛剛被送進精神病院時,偷偷藏了一條傅聞聲的領(lǐng)帶。
后來被發(fā)現(xiàn)了,他們把領(lǐng)帶捆在我手上,把我拖進治療室電擊。
一遍遍讓我重復(fù)「我配不上傅聞聲,我再也不喜歡傅聞聲了?!?/p>
現(xiàn)在我已經(jīng)把這句話刻在腦海里了。
傅聞聲終于察覺到我不對勁了,他半抱著我,把我拉起來。
「你害怕什么,這半年有人欺負(fù)你了?」
「聞聲哥哥,德國那邊有個緊急會議,十分鐘后開始?!?/p>
陶沁走了進來,她貼心地幫傅聞聲整理西裝,比我更像個妻子。
傅聞聲跟著陶沁去了書房,沒回頭看我一眼。
余光里,我看到了陶沁挑釁的笑容。
3
我走到客房,把門鎖上,又抵了一個椅子在門前。
我屏住呼吸,仔細(xì)聽著外面的風(fēng)吹草動,不知道過了多久,靠在椅子上睡著了。
昏昏沉沉的,我夢見了爸爸媽媽。
「爸媽,我錯了,我不該喜歡傅聞聲,不然你們也不會死,是我害了你們?!?/p>
我和傅聞聲初中就認(rèn)識,那時候我是富家千金,他是清貧學(xué)霸。
我見到他的第一眼,就喜歡他。
體育課等他跑完一千五,我會沖上前強硬地給他一瓶水。
買教輔也會多買一份,在他沒來的時候丟給他。
爸媽給我請金牌講師,我非說無聊,拉著他一起上課。
有女生靠近他,我會直接把人拉到身后,霸道地宣誓主權(quán)。
整個初高中都是這么過來的。
我們考上同一所大學(xué)那天,傅聞聲表白了。
雙唇相貼的那一刻,我高興的仿佛擁有了全世界。
我對著天空大喊:「傅聞聲終于從了我了?!?/p>
爸媽最開始沒在意,可看我到了大學(xué)畢業(yè)都沒有分手的念頭著急了。
我和他們發(fā)生了有史以來最激烈的爭吵。
他們斷掉了我的經(jīng)濟,不準(zhǔn)我回家。
我和傅聞聲窩在地下室,我靠著畫設(shè)計稿賺錢,傅聞聲更是一天打三份工。
努力了兩年,我們賺到了第一桶金,傅聞聲的事業(yè)終于有了起色。
爸媽也終于接受了他,可就在兩家父母見面商量結(jié)婚的事的那天,出了車禍。
我爸媽當(dāng)場死亡,我被他們死死護住,受了輕傷。
但患上了重度抑郁癥,焦慮癥。
短短半年,就做了四次電休克治療。
每次我醒來,傅聞聲都緊緊握著我的手,緊張地問。
「阿織,你還記得我是誰嗎?」
「男朋友?!?/p>
每當(dāng)聽到我這么回答,他都松一口氣。
我病情穩(wěn)定一些了,他說什么都要和我結(jié)婚。
他告訴我,哪天我要是不記得他了,他就把紅本本拿給我看。
我同意了,但我身體撐不住,就只領(lǐng)了證,沒辦婚禮。
結(jié)婚后,傅聞聲比之前更忙了,有時候我打電話會被掛掉,很久才回?fù)苓^來。
后來,回?fù)芤矝]了。
有一次,他回家,整個人醉醺醺的。
抱住我,腦袋壓在我的肩膀上喊:「陶沁?!?/p>
4
「是我,陶沁?!?/p>
我站起身,盯著門。
「有什么事?」
「傅總,讓我過來送禮服?!?/p>
陶沁拿了幾套禮服過來,然后把我打量了個遍,眼神讓人很不舒服。
她送完衣服就出去了,禮服都是高定,當(dāng)季的最新款。
可我穿不了,我身上新傷疊著舊傷。
我找了件保守的長袖長褲。
到了公司,就看到有人帶著諂媚的笑在傅聞聲身邊。
陶沁一身水藍(lán)色裙子,輕挽著傅聞聲的手臂,溫柔優(yōu)雅。
傅聞聲目光落在我身上,輕輕地皺了皺眉。
「你這哪里還有傅太太的樣子?!顾麎旱吐曇粲?xùn)斥我。
我用力掐著手心,逼自己克服恐懼,在場有不少人都是跟隨爸爸打拼過來的,我不能給爸爸丟人。
我平淡地開口。
「很快就不是了?!?/p>
傅聞聲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這話什么意思,就到了我們講話。
我站在他的身邊,像是個傭人。
「感謝各位同事的不離不棄,才讓公司有了今天的場景,未來的日子,也希望和大家創(chuàng)造更多的可能?!?/p>
說完,我沉默了幾秒,又開口。
「我與傅聞聲先生將解除婚姻關(guān)系,名下的股權(quán)會與傅先生平分,此后我將不參加公司決策?!?/p>
傅聞聲身上的氣息瞬間冷了下來,他盯著我的眼神,像是要吃了我。
他上臺搶走話筒。
「我太太只是和大家開了個玩笑,大家不要介意?!?/p>
我被拉下臺,卻掙不開。
「如果股權(quán)的分配你不滿意,我們可以商量,認(rèn)識十幾年,最起碼好聚好散?!?/p>
他咬著牙,果斷拒絕。
「不可能,想離婚,除非我死了?!?/p>
陶沁拉了拉他的袖子,眼神看向我,嫉恨溢了出來。
「聞聲哥哥,嫂子這么大變化你都沒發(fā)現(xiàn),白費了嫂子的心血?!?/p>
「這半年,我們一直忙,你連個電話都沒給嫂子打過,也難怪嫂子生氣?!?/p>
陶沁輕輕松松給我安了個欲擒故縱的帽子。
傅聞聲一副「果然如此」的表情。
他攬住我的腰,貼在我耳邊開口。
「傅太太,陪我去敬酒?!?/p>
我又想吐了,用力推開他。
「別靠我那么近?!?/p>
呼吸著新鮮空氣,又忍了好一會兒,才把嘔吐感壓下去。
我不想起爭執(zhí),在他動怒前,搶先一步去敬酒。
一杯酒下去,胃里就傳來了灼燒感。
我的胃早就壞了,在精神病院的半年,吃過餿飯餿菜,吃過泔水,和狗搶食,還被咬掉一塊肉。
敬到第三杯酒,強烈的同感,讓我眼前一陣陣發(fā)黑。
「抱歉,失陪一下?!?/p>
我腳步虛浮地跑到衛(wèi)生間,抱著馬桶吐。
走出隔間,我看見了倚在洗手臺旁的陶沁。
我當(dāng)做沒看見,越過她,走開。
「掰開狗嘴,把狗吃過的東西塞到自己嘴里的滋味怎么樣?」戲謔的聲音從身后響起。
「你怎么會知道?」
我頓住腳步,盯著她。
「當(dāng)然是這些事情,都是我囑咐他們?nèi)プ龅陌?」
「我還告訴他們,把你調(diào)教的越聽話,聞聲哥哥給的錢就越多?!?/p>
「識相的話,就趕緊滾。」
「否則我能把你送進去一次,也能把你送進去第二次。」
我耳邊嗡嗡作響,想起那些非人的折磨,一個念頭沖進腦海。
殺了她!
我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。
「你在干什么?!」
書友評價
和男朋友分隔兩地,甚是思念,孤獨之余,翻開了這部小說《送我進精神病院后,老公被虐死了》。原來,那個相思的渡口,是我們必經(jīng)的地方。雨季過后,你的身影印入我的眼簾,只此一眼,便是萬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