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陳昕,你在嗎?”
“鵬子,干嘛呢?”
男人的聲音平穩(wěn),聽不出半點異常,陳昕緊緊咬唇瓣,生怕自己會叫出聲。
她真心佩服這狗男人的心理素質(zhì)。
“是延哥啊,你在上廁所啊?”韋錦鵬有些意外。
“不然呢?你要不要一起?”陸騁延邊說邊用力,還發(fā)出來一聲嘆息。
陳昕身子微微顫栗,手指甲掐進了陸騁延手臂的肉里。
“不了不了,你慢慢上。”韋錦鵬說著轉(zhuǎn)身離開了。
陸騁延俯下身子去,骨節(jié)分明的手指撩開陳昕貼在肩背上的長發(fā),低頭親吻她雪白的脖頸,身子緊緊貼合在她背上。
——
陸騁延回到包間的時候,韋瑞陽正夸著陸乾坤。
陸乾坤身邊的韋靜彤喝了兩杯裝醉,順勢倒在了他懷里,陸乾坤則體貼地攬住她的肩膀。
“老陸啊,你這個親家我認定了,男大當(dāng)婚女大當(dāng)嫁,乾坤正是娶妻生子的好年紀了。”
韋瑞陽端著酒杯拉著陸父的手喋喋不休,陸父點頭稱是。
陸母坐到了趙慧娥的身邊,斜睨一眼剛進門的陸騁延,他略顯褶皺的白襯衣還有口紅印讓她忍不住搖頭,拉起趙慧娥的手在她耳邊低聲竊語些什么。
陸騁延不用想都知道肯定跟他有關(guān),總之不會是好話。
整個陸家似乎只有陸乾坤是親生的。
陸騁延瞟一眼眾人,唇角輕扯,挑了挑眉,回到自己座位上,端起酒杯連喝了兩杯。
“延哥,你的手怎么了?”韋錦鵬盯著陸騁延手背上的血絲問道。
陸騁延低頭看一眼,想起剛才陳昕失控的顫抖,和她的指甲掐進自己肉里的感覺,不禁失笑:
“蚊子咬的,洗手間里蚊子多?!?/p>
“會所的衛(wèi)生不過關(guān)啊,回頭我跟經(jīng)理說一聲?!表f錦鵬煞有介事地說。
陳昕的腿和腰都要廢了,媽的,這禽獸男人太狠了!她心里暗罵道。
在洗手間里收拾了許久,慶幸這狗男人沒將她的裙子給撕壞。
韋錦鵬焦急的看了看時間,快一個小時了,陳昕終于回到了包間。
韋錦鵬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,感覺怪怪的,卻也說不上來哪里不對勁。
“昕昕,怎么去了這么久?你沒事吧?”
陳昕抿了抿唇,摁住胃,一臉痛苦的表情:“沒事,老毛病了,我得早點回去,明天要早起上課?!?/p>
“腸胃炎又犯了?那我送你回去吧!”韋錦鵬起身準備送陳昕。
陸騁延則不動聲色地拿出手機來,給陳昕編輯了一條短信,準備發(fā)送。
韋錦鵬跟眾人打了招呼,便攙著陳昕出了包間。
到了會所門口,陳昕甩開韋錦鵬的手:“行了,別演了,我自己回去就好了。”
韋錦鵬則一把拽緊她:“陳昕,還裝什么?你都跟別的男人睡了還要在我這里裝圣潔?!?/p>
陳昕內(nèi)心又是一陣惡心,只想快點擺脫,不想跟他繼續(xù)糾纏。
“韋錦鵬,我現(xiàn)在給你留著面子呢,沒在你爸媽面前說你什么,你最好自重些!”
“陳昕,咱媽的心臟搭橋手術(shù)安排在這周末,劉院長說了咱媽這手術(shù)風(fēng)險比較高,所以我爸給請了最好的專家?!?/p>
韋錦鵬這話里有話的,陳昕不是聽不出來。
韋瑞陽為他們家所做的一切,陳昕甚是感激不盡,韋瑞陽說跟她父親是拜把兄弟,對她家出手援助理所當(dāng)然,更何況他還視陳昕為未來兒媳婦,陳昕自然信以為真。
只不過現(xiàn)在韋錦鵬這虛偽的面孔被撕破,陳昕一面覺得惡心一面又不得不向現(xiàn)實低頭。
陳昕內(nèi)心不禁嘲笑自己:陳昕,你又何嘗不虛偽呢?可是尊嚴在現(xiàn)實面前又算得了什么?
想起十五歲那年,追債的人找到了他們租住的破舊老樓。
媽媽一手樓著弟弟一手拉著她,躲在樓梯間里不敢出聲。
陳昕依然記得那群兇神惡煞的人砸著他們家的門,一面破口大罵讓陳啟瑧還錢。
陳昕永遠忘不了躲在在樓梯間里聽到他們的對話:
“聽說陳家那丫頭長得漂亮,抓她去賣應(yīng)該能賺不少?”
“是嗎?挺嫩的吧?等抓到了讓黑哥我先給她開開bao!”
“嘿嘿嘿,那是當(dāng)然,先讓哥幾個調(diào)教調(diào)教!”
“……”
樓梯間里,母親孟慶茹渾身顫抖,眼眶里噙滿淚水,用手捂住陳昕和陳暉的耳朵,將他們緊緊摟在胸前。
陳啟瑧跳樓那天陳昕和陳暉剛放學(xué)回來,樓道下圍著一群人,陳暉好奇地沖上去圍觀:“姐,快來看,有人跳樓了。”
陳昕心里一緊,沖進人群一看,父親那件灰色襯衣早已被鮮血滲透,整個人臉朝地靜靜地躺在那里,白了一半的頭發(fā)在夕陽里顯得格外刺眼。
陳昕頓時感覺天旋地轉(zhuǎn),周邊人的面孔在無限放大,扭曲,像一群牛鬼蛇神,在她瞳孔里群魔亂舞,她大聲呼喊著,可是沒有人理她......
等她醒來的時候,韋瑞陽就像救世主一般出現(xiàn)在她面前,拉著她和陳暉的手說:
“別害怕!以后韋叔來保護你們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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