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朝的色情產(chǎn)業(yè)是合法的,分成了兩種,妓和娼。
前者比較高檔,屬于能文詞、善談吐,亦平衡人物,應(yīng)對有度的知性才女;
次一檔的也得絲竹管弦、艷歌妙舞、咸精其能,算是才藝型的。
妓賣藝不賣身,只陪客人吃吃喝喝、吟詩作對,就算有和客人睡的那也得兩情相悅,光用錢砸會被文化人笑話,得靠顏值和才華取悅。
娼相對妓更低檔,陪吃陪喝可以,也會唱歌跳舞,但想要她們陪你再玩點(diǎn)高雅的東西就不會了。
只要肯出錢,在包間里就可以上下其手,直接按倒啪啪啪也很平常。
這類店鋪酒肆的門口就會掛上紅燈籠,不論晴雨都要用竹笠蓋著,稱作梔子燈,用來表明其經(jīng)營范圍。
在宋朝這種酒店被稱作“庵酒店”,屬于很不入流的低檔娛樂消費(fèi)場所。
“非也非也,王相豈是腌臜之輩。晉卿莫急,前面就是了……”
李公麟這次沒再諷刺王安石,用扇子又向前指了指。
“這不是馬市嘛,難道繞了大半個城市就打算吃點(diǎn)湯餅?”
洪濤順著扇子所指的方向看了看,沒見到啥特殊的,街口有很多馬匹和牛,街角有一家王婆婆湯餅。
“官人,是白礬樓,這下你的兄弟可有的受了……”
這時公主說話了,她一直走在洪濤的左后方,也用手中的香扇當(dāng)指揮棒,不過指的不是前方,而是頭頂上。
由于兩邊的彩樓很高,洪濤又比較靠街道右側(cè),看不到右上方還有什么建筑。
等他挪到街左邊才發(fā)現(xiàn),就在前方偏右的不遠(yuǎn)處矗立著一座巨大的樓閣。
不光樓閣高大威猛,連彩樓也同樣巨大,幾乎快有半座樓高了。
一看!就很貴??!
做為一朝宰相,就算再清廉、再平易近人,也不太可能坐在散座里吃飯,所以大家直接被引上了三樓,還得是個大包間,靠窗戶的!
不知道是王安石體恤李公麟啊,還是李公麟找機(jī)會和這里的服務(wù)員交待過,反正主菜都上了,一個伶伎都沒看到,哪怕走走過場再說不點(diǎn)都沒有。
這又讓洪濤有點(diǎn)小失望,不能嫖娼,押個伎啥的總沒問題吧。
皇帝還有宮伎呢,駙馬府里也養(yǎng)著十多個歌舞伎,憑啥到了這么高檔的酒店里就不能見識見識呢?
可惜的是沒人搭理他的左盼右顧,自打菜一上來王安石就很沒出息的吃了起來,頂多是招呼大家舉杯暢飲,然后繼續(xù)悶頭對付面前的烤兔肉。
“伯時,為兄蘇醒之后就把之前的事情全忘了。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想辦法恢復(fù),但有些事家里人也無法說清。娘子說伯時乃是我的至交好友,不妨講講,以解為兄之惑?!?/p>
既然王安石不吱聲,那洪濤就只能自己來了,目標(biāo)還是李公麟。誰讓他跟著皇帝一起坑自己呢,這叫報應(yīng)!
“那是自然,不知晉卿想聽什么?”
李公麟不知道王詵打的什么主意,這個請求也不為過,答應(yīng)的挺痛快。
“自然是朝堂之上的事情,娘子和我說是因?yàn)榻o子瞻兄送別吃多了酒才跌下馬,那就從子瞻兄說起吧,他為何被貶去黃州?”
看到李公麟上當(dāng)了,洪濤擺出一副迷惑不解的德性,開始挖坑。
這個話題公主從來不回答,只說女流之輩對朝堂上的事情不甚了解,無從應(yīng)答。
丫鬟馬夫什么的倒是說過只言片語,問題是她們真不知道,消息來源也僅限于市井傳聞,信息量少不說,還很不靠譜。
烏臺詩案洪濤倒聽說過,好像是蘇軾因?yàn)橥醢彩母锏氖虑榈米锪顺械哪撑蓜萘Γ缓缶透醢彩黄鸬姑沽恕?/p>
現(xiàn)在王安石居然全須全尾的官復(fù)原職了,那蘇軾是不是也該回來啊。
哪怕不是官復(fù)原職,至少在京城里待著比去湖北一個小縣城舒服多了吧。
就算是到了南宋時期,那一片也依舊是不太發(fā)達(dá)的地區(qū)。
也不是洪濤想干涉朝政,就算想也沒這個能力。
但他覺得既然碰上了這位大宰相,又有瘋病當(dāng)借口,不如趁機(jī)擠兌擠兌,說不定能給蘇軾贏得點(diǎn)轉(zhuǎn)機(jī)什么的。
在自己這幾位所謂的朋友里,洪濤唯一比較希望見到的就是蘇軾。
蘇東坡啊,誰不想親眼見見活的?
至于其他幾位嘛,不是說他們不如蘇東坡,是自己確實(shí)沒什么耳聞,也就免了吧。反正以后也不可能在一起吟詩作畫了,即便他們不嫌棄自己,自己還嫌棄自己呢。
吟詩免談,作畫更別想,只要一張嘴、一出手就得丟人,不如留著之前還不錯的名號,別再糟蹋了。
“這……說來話長,不如……”
李公麟聽到王詵的問題臉都綠了,先斜眼看了看王安石,那位還在往嘴里塞肉呢,好像根本沒聽見桌上的談話內(nèi)容。
“選日不如撞日,今日正好有此良機(jī),咱們長話短說,王相意下如何?”
坑都挖好了,想囫圇跳出去是不可能的。
洪扒皮的稱號不是白叫,人可以出去,留下二兩肉再說!
“某許久沒吃過如此香嫩的兔肉,不如先叫店家再上一份……”
王安石終于把腦袋從盤子里抬了起來,看了看李公麟,又看了看駙馬,最終把目光落在了公主身上。
“妾身不勝酒力,郎君陪王相多飲幾杯,兔肉自有店家送來,告退……”
不愧是公主,性格再溫良也是公主,對于這種繞了八個圈子的廢話她是一聽就明白,比洪濤明白的還快。
然后馬上起身告退,半刻都不遲疑,也半點(diǎn)朝堂上的事情都不想打聽。
“有勞公主……都尉自有老夫送回,斷不會再次墜馬!”
老王的臉皮確實(shí)夠厚,不光把公主趕下桌,連酒樓都不讓待了,話里話外的意思是讓公主自己回家,別等駙馬了。
“……這……”公主肯定是不太樂意,她非常不愿意讓自己的夫君和朝堂扯上關(guān)系,尤其是一個患了失心瘋的夫君。
這些都是人精啊,萬一被人當(dāng)了槍使那可就不是皇帝親自來問罪了,反而更糟糕。
“不礙事,先帶著蓮兒去街上逛逛,順便買點(diǎn)軟和的棉布,我有用?!?/p>
洪濤回身和公主小聲交代了一句,順勢捏了捏她的手。
這是兩人之間剛剛培養(yǎng)出來的小默契,主要是為了應(yīng)對皇帝用的。只要捏了手就說明心中有數(shù),不用幫忙打岔。
“都尉大人真讓老夫百思不得其解,某也從未聽說過失心瘋能讓人有如此大的變化?!?/p>
公主剛把門從外面關(guān)上,王安石就停下了胡吃海塞,直接用手把胡子上的湯汁一抹,端坐身體先開了腔。
合算他剛才那副德性就是做給公主看的,到底是啥用意洪濤真想不出來。
“夫妻本是同林鳥,大難之時見真情。公主對我情真意切,我自當(dāng)?shù)嗡咳獔笾V暗耐跄匙龅煤懿缓?,既然神佛讓我盡忘前塵,應(yīng)是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(jī)會,豈能再錯一次?”
王安石的意思洪濤明白,他是在說自己裝的有點(diǎn)過頭了。
看來不光是皇帝不信自己真瘋了,很多見過、熟悉自己的人也都不信。
信不信只能由他們?nèi)チ?,自己在這個問題上說不出一套完整的理論,也沒必要說。但該做的解釋還得有,不管他們認(rèn)同不認(rèn)同依舊得說。啥叫有性格?
這就叫!
“幸也……不幸乎?”王安石給出的回答就是這么幾個字,啥意思也不清楚,連帶著一頓搖頭。
對于駙馬的解釋這兩位應(yīng)該是聽明白了,在他們眼中證明駙馬真可能是瘋了的證據(jù)并不是公主或者王嬤嬤的證詞,也不是皇帝用李公麟試探的小把戲,而是王詵這一嘴白不白、文不文的說話方式。
別說是在宋朝,就算到了清朝,能這么說話的人也只有兩種:一是洋夷之人,二是瘋傻之人。
正常人即便可以模仿,也不可能分分鐘、時時刻刻模仿得如此古怪,基本上就沒一個詞兒是合乎常理的,但還能把意思說明白。
“伯時,子瞻兄的事情……”
既然聽不懂王安石的意思,洪濤干脆也不和他打啞謎玩了,坑里還一個人呢,千萬別讓他趁機(jī)爬上來,趕緊再踹一腳!
“不必為難伯時,某來和你說,子瞻斷不可回京!”
俗話講吃人嘴短、拿人手短。
這頓飯肯定不便宜,還是李公麟掏錢請客,看著那張綠油油的臉王安石終于跳出來了。
“愿聞其詳!”
得,坑里又多了一位!
洪濤心里這個樂啊,老家伙,我要抓的就是你!
讓你裝孫子,今天不把你折騰出真火來咱就不姓洪!
書友評價
《大宋駙馬有點(diǎn)毒》真的太精彩了,而且代入感很強(qiáng),很多橋段像極了我和男朋友的經(jīng)歷。雖然,我和男友分隔兩地,不過,繁星當(dāng)空,閃爍著心的想念。翻開信箋,我看到了你的詩行;撥開滄桑,我看到你微笑的臉龐;踏過萬水千山,我看到了你親切的目光。你,如影隨形,愛,就在身邊?!吝h(yuǎn)方的男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