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許小姐,胃癌一旦確診就是晚期。希望您盡快辦理住院手續(xù),這樣還能延遲一段時日?!?/p>
醫(yī)生諄諄勸告,而我捏著診斷書出了醫(yī)院直奔菜市場。
相較于我的病來說,更重要的是今天還是我和陸宸結婚三周年紀念日,按照以往的慣例,我都會忙完手頭的工作給他準備一頓燭光晚餐。
他最愛吃我包的茴香包子。
想想也好笑,誰能想到一個大明星會喜歡這么接地氣的食物。
我坐在出租車上,將診斷書撕得粉碎扔出窗外,看著揚揚灑灑的紙片,我竟然有一種解脫的釋然。
我想給陸宸打個電話,倒是他的電話先進來。
他對我永遠是清冷得不帶一絲情感。
“今晚有個發(fā)布會,我就不回去吃飯了。想要什么禮物,你隨便刷卡。”
話音落,他的電話就掛斷了。
我握著手機,不由得想笑。
這算是禍不單行嗎?
所有不好的事都擠在今天,還好他對我在物質方面向來大方。
或許,他還念著之前的一點舊情份吧!
可是我想要的從來都不是這些,他也從來都不懂我。
因為他的心里一直住著另外一個女人,每個角落都被填得滿滿的,任我怎么溫暖他,都無濟于事。
我的心里悶得發(fā)慌,嗓間腥甜,一口咳出血來。
亦如天邊的殘陽。
我買了菜回到我們的住處,這里很隱蔽,這些年沒有任何狗仔能夠發(fā)現(xiàn)。
估計誰也想不到紅得發(fā)紫的大明星會和我這樣一個小助理茍安于此吧!
我和他結婚三年,喜歡了他有七年。
都說七年之癢,但我對他的喜歡與日俱增。
我愿意為他付出一切,做一切旁人無法忍受的事,但依舊比不過他心中的白月光。
我們是高中同學,他長得斯文、陽光、笑起來很治愈。
而我從小就是孤兒,無父無母,跟著年邁的外婆長大,沒有體會過被愛的感覺。
唯獨見他,那笑容像照進我生命中的一束光,讓我感覺這世間并不像我想象的暗淡冰冷。
他這樣的男生本不應該是我能夠高攀得起的人兒,但命運就是如此捉弄人。
誰也沒想到,他媽媽那么高貴那么有氣質的女人竟然是有錢人包養(yǎng)的情婦,他自然就成了為人所不恥的私生子。
白馬王子變成落難公子,再也沒有人愿意靠近他,唯獨除我之外。
我甚至還因此竊喜,他再也不是高高在上,我觸手不及的男生,而是和我一樣的普通孩子。
他那個時候有女朋友,自然也因為身份的原因和他分手,我就有了可趁之機。
那段時間,我 一直陪在他身邊,不懼任何流言蜚語,甚至還趕跑那些嘲笑他的壞孩子。
他的高傲不允許他動粗,但我不一樣,我本就是沒爹娘的野孩子,臉上掛了彩的時候,他對我最好。
后來,我們考上了同一所大學,在校期間,我成了他的女朋友。
我跟他同過居,墮過胎,求過人,甚至......
我不敢再回憶下去,進了菜市場還是買了很多他愛吃的菜,回家做好后擺到桌上。
燭光之下,我獨自坐著發(fā)呆,直到最后我也沒去碰那些涼掉的飯菜。
胃里又在刀絞般的疼痛,我緊攥著身前的衣裳,強撐著身子想要到臥室去睡會兒。
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來。
我接通電話,就聽到那邊人聲嘈雜,應該是酒吧或KTV之類的場所。
說話的是他的助理,“安安姐,出事了,你快來吧。”
“好,把地址報給我。”
我掛了電話,吃了兩片止痛藥,打車去了助理報的地址:皇庭酒店。
酒店外面,助理焦急地來回踱步,見我來趕快上前。
據(jù)她說,陸宸把一個女網(wǎng)紅帶到這里,并且讓我來做善后。
我讓助理回去,自己則是進了酒店,找到房間,在門口等著。
等的時間很漫長,我從包里摸出一支女士香煙無聊地吸了起來,這種事我接觸得太多,早就麻木了。
自己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開房,我卻在外面準備善后。
我是有多愛他,而他又是多么有恃無恐,根本沒有拿我當回事呀!
門開了,原來是她。
她是某平臺上的一名女主播,名叫悠悠,她擁著幾十萬的粉絲,平日里跟在榜大哥經(jīng)常出去吃喝玩樂,更是利用一些卑劣的手段攀上有資源的人,以圖上位出名。
好對付。
我伸胳膊攔住她,手里托著一片藥,“吃了它,對誰都好。”
“你憑什么命令我?一個跑腿打雜的,你也配?”悠悠補著妝,語氣里很是不屑。
在外人眼里我只是陸宸身邊一個生活助理,負責他的一切生活及工作安排,沒有人知道,我是他的合法妻子。
“我是什么東西不麻煩你提醒,但如果你還想在這個圈子里混下去,就必須要聽我的。”我抱著肩膀盯著她那張整容臉,說道。
也不知道,陸宸是怎么對著這假臉做下去的。
悠悠看看我,看看藥,她把藥捏在手里抬手扔出去,“我就不吃,其實懷了陸宸的孩子也好。他有顏值,有前途,單身未婚,這筆買賣,我不虧?!?/p>
單身未婚?
我內心一片凄涼,無所謂,反正我快死了,到時候陸宸真就成單身未婚了。
他以后娶誰,都跟我再無關系。
只是眼前的事,不能任由悠悠胡鬧。
“在他沒有正式通知公司要官宣戀情之前,我的職責還是要履行?!蔽矣帜贸鲆涣K庍f到她面前,“今天這藥,是你自愿吃?還是我喂你吃?”
“你?”悠悠明顯臉色大變,她咬著紅唇,腳使勁跺了跺,轉身推開門朝著里面喊:“宸哥,你還管不管你家這條狗了?”
陸宸并沒有理會她。
我便知道,這次他又是在玩玩而已。
我知道的事,悠悠顯然也明白。
她把藥吃下,臉色變得陰沉,手里摟緊了那只假的愛馬仕包包。
“你們給我等著。”
悠悠臨走之前放下話,我怎么可能輕易放她離開,伸手拽住她的包,“把東西留下?!?/p>
“這是我私人物品,你沒有權利私自搜查?!庇朴茡У酶o,她做這一行多少也是懂一些法律知識的。
“私自偷拍或者錄音,也是侵犯他人隱私權。你們既然能夠玩到一起,必定是各有所圖,如果撕破臉,你覺得誰得勝算更大?”
我抱著肩膀,擋住她的去路,實則胃里翻江倒海,難受得快要扛不住。
但,氣勢不能輸。
一個小有名氣的網(wǎng)紅VS一個炙手可熱的大明星,即使沒腦子的人也能分析出得失利害。
悠悠最終還是妥協(xié)了,她把包包里的針孔攝像機拿出來,當著我的面將存儲的內容清除掉。
而我并沒有就此放過她,而是給了她一萬塊,把這些東西買下來,以絕后患。
這件事就此告終。
等悠悠離開后,我終于是忍不住,靠在墻壁上,豆大的汗珠順前額頭流下來。
陸宸出來時,冷眼看著我,“這次做得不錯,有你在,就是省去很多麻煩?!?/p>
“下次能不能......”我感覺實在不舒服,咬牙說道:“陸宸,能不能送我回家?!?/p>
陸宸見我臉色很難看,這才問道:“你怎么了?”
“晚上沒吃飯,許是餓的。”
我編了個理由,他也真信了,伸手把我抱進房間里,并且給我點了外賣。
我躺在床上,鼻腔里都是男女歡愛過后糜爛的氣息,我的心里很難過,卻再也沒了力氣折騰回去。
外賣到了,我勉強吃了兩口,胃里像針扎似得難受。
陸宸則洗完澡出來,見我躺下,他也湊了過來。
我感覺身旁大床凹陷下去,他在我身邊躺上,我翻過身來,小心翼翼地將手伸到他的胸膛。
“你想要?”陸宸說話太直白,“我剛跟別的女人做完,你也不介意嗎?”
燈光曖昧,我看不太清楚他的臉。
“不管你身邊換多少個女人,最終你還是我老公,不是嗎?”我像是故意提醒他似得把“老公”兩個字咬得很重。
陸宸身子一顫,我翻身到他上面,細密的吻落下,他似乎很享受的樣子。
“不戴套,不吃藥,老公,我想要個孩子?!蔽以谒p輕的呢喃著。
陸宸晃過神來,一把將我推開,坐起來,看向我,“你也和那些女人一樣,想用孩子拴住我,是嗎?”
我怎么就和那些女人一樣了?
我是在害怕。
因為我知道她回來了。
陸宸走了,偌大的房間里只剩我自己。
我這時才記起,我快死了。
我總是忽略這個現(xiàn)實,看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重,還妄想跟陸宸生孩子。
次日,我打車回了家里,陸宸不在。
我將自己好好打扮一翻,又精心做了早餐,準備帶到他拍戲的現(xiàn)場。
可我剛到那里,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圍著陸宸轉圈。
害怕什么來什么,她還真就這么快出現(xiàn)了。
我是該裝作看不見,還是想好措辭上前大方的打招呼,畢竟我現(xiàn)在才是正宮。
不知誰喊了一聲“安安姐”,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我這邊集中,我也沒得選擇。
我邁步走到陸宸二人身邊,將精致的保溫餐盒遞給他,“先加個餐?!?/p>
至于他身邊的這位,我直接忽視。
但她并沒有打算放過我。
陸宸沒伸手接,她倒是伸過手來,我們各執(zhí)一邊,我不放手,她也不用力。
最終還是她先開口,“好久不見,安安還是這么漂亮,這么善解人意。我記得當初在學校的時候,你就經(jīng)常給阿宸帶飯,現(xiàn)在廚藝應該更精湛了吧!”
“你的茶藝還是一如繼往得好?!蔽野驯睾袕乃掷锬眠^來,送到陸宸面前。
陸宸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并沒有駁了我的好意,他打開餐盒里面是我現(xiàn)包的茴香餡包子,我就見他的眉頭微皺,眼神瞟向他的那位白月光。
駱晴思。
書友評價
和男朋友分隔兩地,甚是思念,孤獨之余,翻開了這部小說《我得了絕癥,他卻和白月光搞到了》。原來,那個相思的渡口,是我們必經(jīng)的地方。雨季過后,你的身影印入我的眼簾,只此一眼,便是萬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