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(dāng)然，我外面沒人。

但我也不想當(dāng)這個(gè)「里面」的人。

將飯碗一擱，起身道：「和離！」

何霄眼睛紅彤彤的，最終答應(yīng)了「好」。

兔子一樣。

小皇帝請我入宮時(shí)，再沒了束縛，直接喚我「小阿姐」，又張羅著給我封個(gè)公主的名分，讓我選幾個(gè)駙馬。

吃的更是山珍海味，飯來張口、衣來伸手，沒幾日便胖了一圈。

何綿笑道：「小阿姐是有福氣的，日后定能兒孫滿堂。」

我搖了搖頭，不知為何，嘆了口氣。

「小阿姐可是還喜歡四哥？」

我搖了搖頭。

都是交易罷了，談不上什么喜歡吧。

只不過突然覺得，人與人之間的感情，聚也好散也罷，都無情得厲害。

我不想當(dāng)何霄手里的棋子，也不想當(dāng)別人害何霄的傀儡。

離開，對誰都好。

何綿還想說些什么，卻見太監(jiān)總管匆匆而來，跪地道：「皇上，趙烈活了！」

聞言，我與何綿均是詫異。

何綿道：「你是不是老糊涂了，趙烈的尸體都曬成干了，怎能活？」

「皇上，那是假的！尸體的臉上帶了假皮，真的趙烈受了傷，而今傷好了，便回了！」總管快要急哭了，「現(xiàn)在包圍了四王府，正殺人呢！過會兒便來宮了！」

壞了。

我匆匆離宮，途徑長街，安靜得厲害。

快馬加鞭下，終是到了四王府。

內(nèi)里，一片血腥氣。

往日的家仆或倒地不明生死，或嗚咽哀嚎不愿就死。

唯獨(dú)何霄，被人綁在樹上，嘴里塞了粗布，渾身血跡。

蒙面的黑衣人正將匕首放在他頸前，道：「小武將，再敢上前，我便將他千刀萬剮?！?/p>

是趙烈的聲音。

我緩緩跪地，道：「大人，你之死與何霄無關(guān)?！?/p>

「哦？你是說，我應(yīng)該去宮里找最該死之人，將他千刀萬剮？」

「不?！刮业?，「大人之死乃咎由自取，怨不得旁人，無論四王爺，還是當(dāng)今皇上，殺你，都是民之所向！」

趙烈一頓。

許是沒想到我這般不怕死。

他仰天長笑，將匕首指向我：「你激怒我，不過是要以己之死換他之生，怎么，莫非你喜歡他？」

不知怎的，腦海中有什么閃過，但我卻來不及多想。

我道：「是又如何？」

捆樹上的何霄突然瞪圓了眼睛，不可置信。

黑衣又道：「若你肯自刎，我便放了他。」

匕首頃刻扔于我腳邊。

我緩緩撿起。

「好?！刮业?。

……

何霄突然嗚嗚起來，渾身掙扎，目光在我與黑衣之間來回逡巡。

我知道他的意思，他是不想欠我人情。

「何霄?！?/p>

我笑道，「別忘了，你還欠我三十兩?！?/p>

說罷，便將匕首狠狠一擲！

正中黑衣。

何霄嗚咽得更厲害了，甚至掙脫了幾圈繩索，我急忙過去，幫他解開繩索，誰知他將我一推，反倒去找黑衣。

「何霄！」

你找死啊你！

黑衣人的面罩被揭開之后，我愣住。

這，根本就不是趙烈?。?/p>

不知何時(shí)，何綿也進(jìn)了院門，急匆匆地喚太醫(yī)去為黑衣診治。一個(gè)兩個(gè)的，都怕極了黑衣出事。

此情此景……

不對勁得厲害。

黑衣捂住肋骨，指著我，手指哆嗦、嘴唇哆嗦，末了，狠狠給了何霄一拳。

留下好大一塊血印。

……我不懂。

夜深了。

我跟何霄一起坐在房中，看養(yǎng)傷的黑衣。

何霄看我，欲言又止。

終于問道：「你說你喜歡我，是真的嗎？」

我快要哭出來：「你做這一場戲，是真的嗎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