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?yàn)榧厩G年的那句話,我晚飯都沒心情做,想起林海源從昨晚走了到現(xiàn)在還沒給我來電話和微信,我就更沒心情了,只用電飯鍋?zhàn)隽藗€煲仔飯,隨便煮了個蘑菇湯。
我廚藝不錯,隨便做做味道也不差,蘑菇湯也好喝,等填飽肚子,我也鎮(zhèn)定了下來。
季荊年說晚上過來就可以過來嗎?這是我家,我可以拒絕的啊,我害怕什么?我就不信我不開門,他還真的敢拿備用鑰匙強(qiáng)行進(jìn)我家!
他要是真敢進(jìn),我就敢報警!
有敬愛的人民警察撐腰,我馬上安全感爆棚,收拾了一番就去洗澡。
看了一會書,回復(fù)了幾個學(xué)生家長的信息,又跟幾個學(xué)生開了視頻。
我是語文老師兼班主任,除了督促學(xué)生們的學(xué)業(yè),還要給他們科普什么是詐騙,什么是性騷擾等,怕他們在暑假兼職時被騙了去,有個別學(xué)生故意頂心頂肺,氣得我差點(diǎn)拍桌子,操碎了心那邊才嗯嗯啊啊的應(yīng)下來,等忙完已經(jīng)十一點(diǎn),我既充實(shí)又疲憊,視頻一關(guān)就往床上倒。
門鈴就是在這個時候響起來的。
深南花園住戶素質(zhì)普遍高,樓房隔音也好,基本上九點(diǎn)之后都安靜了,這門鈴響得突兀,跟炸雷似的,嚇了我一跳。
我透過貓眼往外看。
果然是季荊年。
我沒開門,沒吭聲,赤腳潛回房間,跟做賊似的,在黑暗中盯了一會,似乎聽到了腳步聲離開,我松了口氣。
床邊的手機(jī)磁磁震動,號碼我沒存,但我一眼就認(rèn)出來了,這是季荊年的電話!
他又想用威脅那一招來逼我開門嗎?
我摁了拒接,此后,電話沒打進(jìn)來,只有一條信息:【幫我上藥。我進(jìn)去,或是你出來?!?/p>
【上藥請到醫(yī)院找專業(yè)的護(hù)士,謝謝。】我快速回復(fù)完,刪除了短信紀(jì)錄,開了靜音,翻身躺下。
門鈴沒再響,季荊年也沒再打電話或是發(fā)信息過來,我松了一口氣,閉上眼。
半睡半醒之間,我感覺到屏幕亮了一下,我下意識睜眼,果然屏幕一閃一閃的,撈過來一看,是林海源打來的。
從昨晚離開到現(xiàn)在,足足24小時過去,他才知道給我來電話,也許是項(xiàng)目確實(shí)出了大狀況,也有可能是知道我生氣故意冷著我讓我自己消化,不管哪種原因,總之,這電話我沒接,憋著一股氣睡下。
半夜,我突然被一聲悶響驚醒,我有些害怕,坐起來把燈打開,這時,又一聲悶響傳來。
這層樓三戶,1601和1602門對門,1602和1603挨著,這聲響就是從1603傳來的,我屏住呼吸將耳朵貼到墻上,不一會,聽到了幾聲痛苦的悶吭,像是咬牙忍痛間從齒縫間溜出來的。
季荊年他,受傷了?
我想起他后背那兩條細(xì)長的傷口,又想起在高鐵站洗手間門口碰到的那幾個大漢,我的心砰砰直跳。
那些人已經(jīng)查到季荊年的住處,并直接上門動手了嗎?那些人看著就不是一般的混混,更像是訓(xùn)練有素的打手,他一個大廠高管,好端端的怎么會惹到這些人?碰了不該碰的東西?賭?毒?黑?洗錢?還是四者皆有?
每猜測一個,我腦中就會閃現(xiàn)出相對應(yīng)的畫面,光是想象,我后背就濕了。
隔壁再沒有聲響傳來,季荊年他解決掉那些人了嗎?還是說,他被那些人干掉了?
在反應(yīng)過來之前,我已經(jīng)抓著手機(jī)出了陽臺。
我極力往1603那邊張望,隱隱看到陽臺進(jìn)去一點(diǎn)的地方,好像躺著一個人,一動不動的,也不知道是死是活。
我抖著手給季荊年打電話,一邊緊盯著地上那人的動靜,電話通了,那人旁邊一閃一閃的亮著藍(lán)光,我確定了,那躺在地上的就是季荊年!
我正要掛掉電話報警,季荊年接了電話,聲音比白天還要冷:“沈老師,有事?”
“我在陽臺,你怎么樣?”
“……沒事?!?/p>
“那你坐起來,還是我?guī)湍銏缶???/p>
那邊沉默了一會,聲音再次傳來:“……我沒事,不需要,掛了?!?/p>
對方掛了電話,仍躺在地上沒起來,我猜測他應(yīng)該是傷得很重。
我沒有猶豫,先按響了1601的門鈴,想要叫陳波一起,而后跑向1603。
門戶大開,我直接闖了進(jìn)去,摁亮了燈。
季荊年側(cè)躺在一片狼藉間,離他不遠(yuǎn),有兩個大漢倒在那里,一動不動。
季荊年雙眼緊閉,藍(lán)灰色的家居服上有不少血跡,我立即沖過去,措不及防被血腥味沖到,腦子頓時一麻:“季荊年,季荊年?”
我不敢動他,喊了幾聲見沒動靜,我害怕了,抖抖索索解鎖手機(jī):“你撐著,我,我這就報警,不,我這就打120.”
120的0還沒輸入,一只手掌突然蓋住我的手機(jī),并將它鎖了屏:“我沒事,你出去?!?/p>
我盯著季荊年:“你受傷了?!?/p>
他也盯著我,一臉審視,過了一會說:“扶我起來?!?/p>
我不太敢動,還是季荊年告訴我哪里可以落手,我才敢用力。
他看著瘦,體重可不輕,我費(fèi)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扶到沙發(fā)上。
“傷在后背,前胸也有,腿或許也有?!睙艄庀录厩G年嘴唇很白,說了這句停了一下,挑眉看我,“你要幫我處理傷口?”
我一頓,季荊年就笑了:“給你機(jī)會,你沒要,既然不要,那么我的傷就拜托了,沈老師?!?/p>
我不是第一次被叫‘沈老師’,他也不是第一次叫我‘沈老師’,但這一刻從他嘴里出來的‘沈老師’似是帶著無形的鉤子,讓整個空間充滿了神秘,誘惑,以及危險。
我心頭一顫,手已經(jīng)麻利地替他脫下了上衣。
背上多了兩三道刀傷,微微出血,我很快處理好,替他包扎上。
前胸有兩處刀傷,左胸膛和小腹右邊,左胸膛傷口長,小腹右邊的傷口深些,處理起來要比后背麻煩,但最麻煩的,是他大腿上的傷,那也是所有傷口里出血最多的地方。
想要處理這處傷口,首先就得脫掉他的褲子!
脫他的褲子……這萬萬不行!
我的智商這個時候才遲遲上線。
像是看出我的退卻,季荊年雙手交疊在腦后,聲音不咸不淡地響起:“沈老師,幫我脫啊?!?/p>
書友評價
周瑢的這部女頻小說《撩久必婚》,故事曲折生動,敘事跌宕起伏,人物性格鮮明,語言干凈利落,可讀性極強(qiáng),是網(wǎng)絡(luò)小說中的上乘之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