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風吹在臉上，蒼白的面容上一片冰涼。

齊雨寧看著許忠慕那張猙獰恐怖的面容，忍不住抬手想要揍人，可視線猛地觸及那雙充滿戾氣的眼眸時，倏地回過神來，她收回手，咬牙切齒道：“許忠慕，你別太過分， 大不了魚死網(wǎng)破！”

“呵……好，我等著?！痹S忠慕見她恢復理智，神色微斂，幽幽地道了聲，“不要讓我太失望，雨寧?！?/p>

說完，他就朝屋里走去，但在進屋前，他回頭對她笑了笑，那笑令人毛骨悚然。

“雨寧，人心都是丑陋的?！?/p>

沙啞的聲音順風飄來，她望見他的笑，忍不住打了個寒顫，直覺著一陣寒意從腳心竄起，她緊緊地攥起手，將全身的力量安放在手指上。

這時，車燈掃射而來，她下意識地瞇起雙眼，卻見許思遠去而復返，一時間，心頭如同打翻五味瓶，甚是復雜。

許思遠見她一人孤零零站在原地，心尖泛起一絲心疼，尤其是近看時，那張毫無血色的臉更是讓他的心揪在一起。

雨寧，為什么……什么都不愿意說？

他煩躁地擰了擰眉頭，但在她的視線過來時，斂去不該有的情緒，淡漠地開口：“上車?！?/p>

這一次，齊雨寧沒根他擰著干，乖乖上了車，目光卻一直落在不遠處映在窗上的人影上，當看到許忠慕忽地舉起手來晃了晃手中的東西時，她的眼里閃過驚懼，緊接著便是濃濃的恨意。

許思遠察覺到她波動的情緒，神色一凜，順著視線望去，卻只看到那屋中的燈關(guān)了，四周頓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，她……是害怕以后獨自住在這陰森的地方？

“你要是不想留在這兒，可以求我?！?/p>

“求你？”齊雨寧收回視線，神色淡淡地看著他，慢慢地漫上一絲嘲諷，“求了你，你會改變主意？”

“不會?！?/p>

許思遠下意識地回了兩字，出口后，卻隱隱泛起一絲后悔，他并不想這樣對她，他只是想……想讓她開口告訴他真相，告訴他五年前的事，并不是因她而起，她沒有害死露安，可她……自從那夜后，宛若一只刺猬。

“既然如此，何必多此一舉?！饼R雨寧冷嘲，“我齊雨寧還沒犯賤到去自討無趣。”

“你……”許思遠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，他厭惡從她的口中聽到她貶低自己的話。

“我什么？”齊雨寧看到他突然生氣的模樣，更加想笑，“許思遠，咱兩沒必要裝得還有什么情分似的，我們之間始終隔著一個露安，你別忘了那晚上你是怎么惦念你的露安，又是怎么驅(qū)逐我這個前妻的，還有……”

她頓了頓，眼神微寒，冷冷地凝視著那被他擺放在車上的照片：“你有多愛她，我就有多恨她！”

說著，幾乎不等許思遠反應過來，她扯下那張照片扔出了車窗。

這輩子，她都記得露安在引燃炸彈時說的話：“小團是我讓人這么做的，你也是我讓人綁架的，你們都該死?！?/p>

車子戛然而止。

許思遠急急地打開車門，往后跑去，去撿那張被她扔出去被風吹走的照片，而這期間，他始終不曾去看她一眼，不曾看到她已淚流滿面，也不曾看到她的指尖沾滿鮮血。